照他這個吹法,馬上就得,是他創造了術骨部的現在,塑造了術骨的文明。
他得是術骨部的神了。
丹別顯然沒按墨畫的思路問,而是抓住了問題的重點,陰沉道:
“所以,你現在其實是……術骨部的巫祝?”
墨畫想了想,承認道:“算是。”
丹別皺眉,“什么叫算是?”
墨畫道:“我奉神主旨意行事,術骨部信奉神主,所以我也是他們的巫祝。但歸根結底,我不是大荒任何部的巫祝,而應是神主的巫祝。”
“好一個神主的巫祝,得天花亂墜……”丹別冷笑,目光陡然一寒:
“你不會從一開始,就是術骨部派來的內奸吧?假意潛入丹雀部,以言語蠱惑我四弟,圖謀不軌。你背后的指使者……就是戮骨?你在聽從戮骨的旨意做事?”
丹朱忍不住看向墨畫。
大酋長丹烈的目光,也變得森冷。
墨畫心頭微凜,暗道這丹別,別的本事一般,但這用言語挑禍,顛倒是非的能力,的確有點水準。
墨畫便搖頭道:“你反了。”
丹別皺眉,“反了?”
墨畫點頭道:“我是巫祝,秉承神主的旨意,戮骨即便是大酋長,也需聽從神主的命令。”
換言之,不是我聽戮骨的旨意行事。
而是戮骨要聽從我這個巫祝大人的。
丹別怔忡片刻,冷笑出聲:
“戮骨是什么人,你當我不知道?他是金丹后期大將,殺伐兇殘,如今更貴為術骨部大酋長,一手遮天,會聽你這個筑基后期巫祝的話?”
丹別目光冰冷,直視墨畫,“你莫不是,不知道‘大酋長’這三個字的份量?不知道金丹后期,和筑基后期之間,判若鴻溝的差別?”
墨畫仍舊一臉淡然,只是目光中帶著一絲“夏蟲不可語冰”的鄙夷,正色道:
“我過很多遍了,我是巫祝,是神明的代行。我的實力,不可以用境界來衡量。”
丹別胸口一窒,頭皮微微發麻。
他是個慣用嘴皮挑撥的人,因此最討厭嘴皮子比他還利索的人。
尤其是墨畫這種,能一臉嚴肅地把扯淡的話得如此理所當然的人。
他是神明的代行,他引領戮骨,他統一術骨部,堂堂金丹后期的大酋長也要聽他這個筑基后期的話……
這些話張口就來,似乎完全不知羞恥為何物,也不知心虛兩個字怎么寫。
丹別一口氣,憋在胸口,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別撒謊,把自己也給騙了……”
墨畫肅然道:“我從不撒謊,神主可以作證!”
丹別無話可。
“好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大酋長,此時方才緩緩開口,他看了眼墨畫,“巫先生……我姑且這么稱呼你……”
“既然你已經,是術骨部的巫祝了,還來我丹雀部做什么?莫非我丹雀部的事,你也想管?”
丹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威嚴。
墨畫搖頭,“我此次來,是為了結盟之事。”
此言一出,丹別臉色立馬一變,“誰告訴你結盟之事的?”
墨畫一怔,心下覺得有些違和,略一琢磨,立馬便明白了過來。
丹雀部,也在考慮“結盟”。
只不過,他們跟自己的“結盟”不同。
丹雀部大概率,是想跟周邊其他三品大部結盟。至于結盟的目的……墨畫電光火石間,也大概能判斷出來:
對抗巫鷲部。
巫鷲部是強敵,有王庭之兵的氣象,如今橫掃朱雀山界,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