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也旁若無人一般,坐在丹朱旁邊。
他面前的桌上,擺著酒食。
墨畫剛好肚子餓了,吃了塊肉,發現嚼不太動,又抿了一口酒,發現是冷的。
墨畫抬頭,打量了一下大殿。
此時整個大殿,十分空曠,殿中只有大酋長丹烈和丹別二人在。
在自己和丹朱進來之前,這父子二人,似乎是在商議什么事,商議很久了,酒食都冷了,還沒有定論。
蠻修大多都是體修,一個個跟蠻牛一般,什么都能吃得下,冷點硬點無所謂。
但墨畫不一樣,他從體弱,身子“金貴”得很,吃不來這“生肉冷炙”,因此淺嘗了一口,就又禮貌地放下了。
另一邊,大酋長丹烈看了丹朱很久,這才緩緩開口問道:
“你……跟術骨部在一起?”
丹朱想解釋,“不是……”
丹烈問道:“不是?”
丹朱一怔,想了想又只能承認道:“是……”
畢竟從事實上來,他現在的確是跟術骨部在一起。
丹烈目光又冷了幾分,甚至帶了幾分怒意,只是他還是壓著脾氣,語氣中帶了一絲質問:
“你與術骨部,現在算什么關系?你總不會真的……歸順他們了吧?”
丹朱連連搖頭,“不是,我們……不是,我只是……跟術骨部一同做事。一同效忠神主大人……”
丹烈皺眉,“效忠神主大人?”
他只覺得這句話跟天方夜譚一樣。
他又不是不知道,術骨部信奉的是蠻神,而且是野蠻而后的眾位蠻神,什么時候信奉“神主”了?
“神主”是一個自古流傳下來的神名,是一個古老的共稱,存不存在都另。
術骨部怎么可能突然就改信仰了?
丹烈忍不住轉頭,看向一旁的墨畫,“巫先生,丹朱此言,當真?”
墨畫點頭,“當真。”
丹烈問道:“術骨部此前信奉的……應該不是神主吧?”
“不是。”墨畫道。
丹烈又問:“現在信神主了?”
墨畫點頭:“是。”
“為何會信?”
“我讓他們信的。”墨畫理直氣壯。
丹烈大酋長有些不出話,忍不住和丹別互看一眼。
眼前這位巫先生,年紀不大,但能會道,舌綻蓮花,這點他們都知道。
但這也實在太能扯了。
那么多年的部信仰,你一句話就給改了?
丹別目光微冷,看著墨畫,問道:“我聽,術骨部的大酋長,現在是戮骨?”
墨畫點頭,“是。”
丹別問道:“數年之前,戮骨還是大將,為何現在竟能做大酋長?”
墨畫毫不謙虛:“是我,引導戮骨,當上了大酋長。”
丹別臉色難看,又問:“術骨部,完成了統一?”
墨畫點頭:“是我引導術骨部,完成了統一。”
丹別眼皮直跳。
他只覺墨畫的臉皮,比大荒的戈還要厚,他此生所見臉皮之厚者,沒一個能與之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