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刻呢喃道,他無法讓妻子活下來,他連自身的奇跡都做不到,又如何為別人帶來奇跡呢?
他只是默默的看著自己的項鏈吊墜,愛憐的摩挲著,說是吊墜也不太恰當,這是一塊黑乎乎的懷表,上面分布著斑駁的劃痕,有著很長一段歷史了,和美觀一點也搭不上邊。
但林刻不在意這些,因為這是他外祖父的遺物,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具有傳承的意義,這些年來林刻一直把它帶在身旁,以此來緬懷追憶。
就在林刻唏噓搓嘆間。
咔!
像是不祥之兆一般,懷表與繩索之間的銜接突然斷開,啪嗒一聲掉在落在被雨水浸濕的紅磚上,速度很快的向著道路對面滾落著,向著排水口的鐵欄轉動。
林刻心中一緊,不去理會陰霾的蒼穹,不去理會滂沱的大雨,一頭扎進了漫天的水滴之中。
林刻從未覺得雨水是是如此的冰涼刺骨,好像沁入骨髓深處一般,靈魂都被這冰窖一般的寒冷所滲透。
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吃力,只如雙腿被灌鉛一般,急促的林刻走到道路中央時,已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是在發出生命最后的吐息。
雨水浸濕了他的頭發,劃過瘦削的臉頰,最后匯聚向那極有歷史感的下巴,滴落向身下的懷表。
林刻拿起撿起沾滿水漬的懷表,緊攢在手心中,還好沒有滾落到下水道里面。
此時街道兩旁的路人向林刻呼喊著什么,但林刻此時有些神游和耳鳴,他所能聽見的只有一些雜音,腦海中不斷閃回過亡妻的幻影。
此時,兩道強烈的光束與刺耳的鳴笛聲終于將林刻驚醒,他側頭一看,汽車前燈散發的強烈光芒沖擊著他的視網膜,讓他腦子一片空白。
那是一輛塊頭很大的越野車,已經逼近他的身前,雖然司機拼命的轉著方向盤踩著剎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林刻和煦的一笑,湛藍的眼眸如寶石般清澈,沒想到到頭來,自己不是死于癌癥,也不是死于心臟病,而是……交通運輸。
在人潮的驚呼中,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骨骼與內臟的破碎聲清晰無比。
越野車主人的背部已經被冷汗打濕,今天將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但他并不打算肇事逃逸,鼓足了千分勇氣下車查看。
就像是奇跡一般……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詭異。
詭異的是車的前方空無一人,沒有預料中的尸體,沒有預料中的血泊,沒有林刻,也沒有懷表,就好像是這條街道的所有人都同時出現了幻覺一般,不可思議。
關于死亡,這世上的人了解甚少,活著的人不知道答案,死去的人無法給出答案,就像無人能解釋21克的靈魂一樣,也沒人能解釋眼前的現象。
只能夠說是……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