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曹時帶著陸寬暈倒那天的錄像來到項逢的辦公室。
由于趙正言的授意,那天去陸家的媒體人非常多。
值得玩味的是陸寬一倒下,人群中居然有個人比陸家人的速度還快。
鏡頭里這個人只露了半邊臉,但項逢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十幾個小時前剛見過的吳俊風。
項逢注視著屏幕的眼睛微微瞇起,他想“以趙正言的敏銳,只要他在場就必定會注意到。”這也就是為什么那天晚上趙正言去瀾風路找吳俊風。
項逢繼續看著屏幕,吳俊風伸手探了探陸寬的鼻息。
這些年鮮血的洗禮讓項逢對面部的任何一絲表情都了如指掌,他清楚地看到吳俊風微微舒了口氣。
項逢按下暫停鍵,將ad交給曹時。
曹時問“項哥,這個吳俊風可信嗎”
項逢說“至少在陸寬醒來前是可信的。”
項逢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陸寬永遠醒不來,吳俊風就可以一直為他所用。畢竟視頻里吳俊風對陸寬那種關心,絕不是作假。
曹時問“那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
項逢把程湛叫了進來,問“之前我說要用北宏的勢力來查趙正言,怎么樣了”
程湛半低著頭,抿了抿唇,過了十秒后說“我們查到的東西和之前一模一樣,所有都顯示趙正言就是個本本分分的珠寶商人,二十五歲時脫離趙家勢力白手起家,十三年來別說黑色資產,就連筆假賬都沒有。除了早年身邊有些鶯鶯燕燕之外,私生活非常干凈。”
項逢什么表情也沒有。
延城不比別的地方,是真真的繁華地、富貴鄉。
珠寶圈也不比別的行當,人脈、財力、天賦缺一不可。
都是白骨堆、銷金窟里爬上來的人,誰會相信一個男人能干干凈凈地白手起家做珠寶做到延城首富。
別人查不出來,北宏的人不會查不出來。一無所獲的原因,只會有一個。
程湛沒再說話,只是看著項逢。
曹時也反應過來了,不敢吭聲,站在一旁。
半晌,項逢說“用我們親手培養的那批人查。”
程湛的臉一霎蒼白,“哥”
他對上項逢因為熬夜和焦慮而布著血絲的雙眼,勸告的話卻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曹時看見程湛欲言又止的樣子,任命般硬著頭皮說“項哥,這擺明了是那位不想讓您查下去了,如果您執意要查,就相當于不給面子。”
項逢沒說話,他當然清楚這是陳琛授意的,而且陳琛根本就沒想掩飾。
陳琛若想遮掩,完全可以半真半假地放出來一些信息,但是他沒有,可見陳琛就是不想讓他查下去了。
項逢靠在椅子上,回想著上次陳琛聯系自己還是在巴黎蒙馬特區的時候。
那時,陳琛的話里就透露著對祝留的不滿。在他看來,黑幫首領為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跟了別的男人整整四年的女人,什么手下都沒帶就飛到了異國他鄉,簡直是瘋了。
項逢想如果他是陳琛,他會希望他的接班人如何呢
能力、魄力自不必說,最重要的是不能有軟肋。
“你已經失去她了,從你踏上這條路起,你就永遠地失去她了。”陳琛的話仿佛還在耳邊盤旋。
如今才過了不到一個月,項逢就要用北宏的勢力查趙正言。陳琛會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