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逢把許鵬的話跟程湛說了,程湛垂著頭,原本精致的眉眼間一片陰翳。
這是程湛和項逢心底的痛,改變了他們人生軌跡的痛。他們永遠都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很累很拼,但是心底充斥著希望。
那種靠著正當而體面的生意,謀求著出人頭地的日子。
半晌,程湛嗓子有些沙啞的開口,“這件事陸寬也知道,對嗎”話音里沒有什么詢問的意思,像是在重復一個事實。
項逢吸了口煙,又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四年半之前,許鵬就告訴了還在獄中的陸寬。我想這也就是為什么陸家會同意陸桑子跟我來談條件。”
什么人會比敵人的敵人更可靠呢
不管是幫忙還是合作,都是各藏著各的底牌,彼此提防著,算計著。項逢又吸了口煙,煙霧擋住了他的眼神,辛辣的味道蒙蔽了神經。
模糊中他好像又聽到了討債的客戶的叫罵聲,他好像又聽見了狹小的辦公室里一遍遍響著的電話鈴。
煙已經燒到了指尖,車子經過了煥顏,看著這座頗具藝術感的現代化建筑,項逢想到了祝留。
今天一早祝留剛到設計部,孫邈就探著腦袋,一副有話跟她說的樣子。她經過孫邈桌前時說了句跟我來。
孫邈馬上抱著文件夾跟上去,張建文還拍了他一下。
關上門,祝留給他倒了杯水,孫邈擺擺手“總監,不用這么麻煩的。”
他今天穿了一件印著一顆胖胖的鴨梨的黑色衛衣,衛衣帶子還被系了兩個結。
祝留忍不住去想這孩子是不是所有的錢都花在買這些卡通t恤衫和衛衣上了,她好像每次見他都沒見過重樣的衣服。
這么想她也這么問了,眨眨眼說“你是每天換一件卡通衫,從來不重樣嗎”
孫邈一時沒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愣了愣,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其實也不是每天。”
比如祝留住院的那幾天,他就一點經營自己的心情都沒有,連經營他那顆盆栽的心情也沒有。
祝留點點頭,想著這應該和有些女孩子喜歡買包包一樣。她想起了正事兒,“你剛剛是有什么話要說嗎”
孫邈瞪大了眼睛,神色頗為認真地說“總監,那批鐲子做出來了。”
這話把祝留也驚到了,“什么這才三天。確定嗎”
“確定,限量發行一千只玉鐲,就等著出庫了。”孫邈本身也覺得不可信,特意確認了兩遍。
祝留又想到了那個精致得過分的飾品盒,“那蘇繡的盒子也做好了”
“那個據說趙總之前就安排人生產了。”
祝留本來看各方都沒動作,煥顏傳媒那邊杜悅也不作為,以為趙正言是想借著這個項目拖著她。“難道是我想錯了”祝留心想。
祝留問“市場部那邊出報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