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龍回答:“還是玄成公好手段,印書投資大有所獲。”
伴隨著開海公司的消息以及王文龍在禮部的會講流傳,這段時間李文松趕忙加印的國富論和葡萄牙國史全都大賣。而且因為這一次買書的主力是京城中的各家勛貴,人家根本不在乎書籍價錢,更看重書籍質量,李文松走的高檔書籍路線也大獲成功。
京城周圍包括整個北直隸都是勛貴集中之所在,冠蓋滿京華,只要一套書籍流行能出得起買書價錢的人實在是多不勝數。
一套叫價五兩銀子的《國富論》居然在京城周邊生生賣出了一千多套。
最開始的貴族們的確是為了解王文龍所寫文章而買書的,但是當此事已經成為流行風潮之后,后來者有不少根本不是為了看書而買,而是買了書回去裝點門面。
如今王孫公子家里面開宴席,書房里沒有幾套國富論和葡萄牙國史都不好意思跟人開口。
甚至連南方印刷版本的國富論和葡萄牙國史都漲價了,二手正版袁無涯版《國富論》四兩銀子也賣得出去。
李文松獲得的純利潤足有五千多兩,此時聞言眉開眼笑,他對王文龍道:“待會兒武靖伯府的文會建陽可要好好準備。”
王文龍好奇問道:“可有什么大人物會來?”
李文松卻沒有再回答,王文龍正在猜測之時,馬車已經停下,王文龍和李文松走下馬車,就見武靖伯府門前早已經滿是名士官員。
王文龍和李文松走進府邸,武靖伯趙祖蔭獲得通報之后滿臉笑容的跑出來迎接:“玄成,建陽,里邊來坐。”
最早一代武靖伯是景泰年間的大將趙輔此君當年南征兩廣北討河套,最后封到榮國公,子孫歷代襲爵。到如今已經是第七代,一代不如一代。
前幾代武靖伯還曾經為大明皇家擔任重要職務,而到趙祖蔭的父親趙光遠就已經開始走歪。
趙光遠早年間也曾經受到朝廷重用,持節封藩王,還多次擔任十三陵的主祭,在京城的勛貴之中算是比較得力的。萬歷皇帝親政之后就給他加了擔子,讓趙光遠擔任湖廣總兵鎮守湖廣,趙光遠在任上待了幾年,突然自己上了個折子表示自己才不配位,然后跑回了京城。
趙光遠自然不是當了幾年湖廣總兵才發現自己不能帶兵,而是以前一直在混日子撈錢,自以為沒事,直到萬歷十八年四月湖廣發生饑荒,調動當地錢糧賑災,趙光遠補不上窟窿,干脆提前跑路。
事情傳到萬歷耳中萬歷皇帝都無語了,從此之后就沒讓趙光遠再活動。
趙光遠死后,他兒子趙祖蔭繼承伯爵,這家伙比他爹更不稱職。他爹哪怕再混,好歹在補不上窟窿之前,還能裝出一個勛貴的樣子,而趙祖蔭更過份,他頗好龍陽,在大明的貴族之中這不算是大毛病,只要能完成傳宗接代的使命就行。
可趙祖蔭是裝都不裝的那種,他繼承趙家的伯爵之位,十幾年了從不親近妾室,也沒有一個子嗣,哪怕去過繼一個的想法都沒有。
趙祖蔭多半打算好自己死后就把爵位傳給自己老弟,唯一問題是如果他活得太長,把弟弟們都熬死,那么大名鼎鼎的容國公之后,武靖伯爵就要絕后了。不過趙祖蔭這人對于家族榮耀啥的沒啥感覺,毫不著急。
相比起家族傳承,趙祖蔭更在乎自己在京城貴族子弟之中的顏面,今天能請到王文龍參與自家的宴會,他已覺得頗為榮幸,一臉笑容的引著王文龍和李文松走進后院。
京城之中貴族多,聚會也多,袁宏道在京城時沒心思上班的一大原因就是參加聚會應酬不過來,他在京中一天的聚會邀請多時能有二十多個,這場趕完了跑那場,每天都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