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東院那邊如今也沒幾個人了,除了尤夫人院子里開了小灶,剩下的人也沒有開火,所以東府伺候的人,也一并過來打個牙祭,
這個名冊是單獨算的,銀錢也是單獨記賬,剩下的人,無非是胡同里那些幫襯的后生,三三兩兩,如賈芹他們,也來此吃上幾頓,夜里面幫工八十人,加上奶奶身邊的護院,還有不少值夜小廝管事,百五十人不多,”
一五一十回答,那些過來打牙祭的人,錢華并未阻攔,學堂里的人,也算是三三兩兩來此吃了不少次,記賬就成,這般解說,倒是讓王熙鳳多一絲好奇,東府那邊,竟然也過來吃食,大嫂子現在就開始省銀子,找個機會,尋大嫂子說些事,也不知吃一些什么才能有效。
思緒一想,就遠了一些,并未再說話,周圍一旦安靜下來,氣氛就顯得沉悶,錢華有些不自然,不知自己說了哪些話,惹得奶奶不痛快,稍微瞄了一眼,猶豫的時候,卻見二奶奶把賬冊合上,把東府那個賬冊扔給來旺收著,
“此處的事,錢管事有心了,這本賬冊我先拿著,若是東府還有人來此用膳,你一并記著,既然后廚那邊讓小廝們一起,府上的銀子也就要少給了,你采買的肉菜,如何撥付,也一并算一算,其他的事倒是沒有,回了。”
撂下一句話,王熙鳳揮了揮手,就在意中人簇擁下,準備去榮慶堂,身后的管事趕緊應聲;
“恭送二奶奶。”
并著那些小廝一起,頗為有氣勢,就連隨著身后的來旺,現在也有了局促,
就在一眾人往內院走的時候,身后的來旺,倒是趕緊快走了兩步,
“奶奶,東府那邊,蓉哥兒摔了腿,并未南行,之后托付賈薔代為南下,蓉哥兒府上付了銀錢,坐的侯爺商會客船南下,已經走了幾日,奴才送貨的時候,那邊的管事才告知,小的不敢耽擱,今個才想起來回話,還請奶奶恕罪。”
之前提起這個話,什么時候動身,倒是自己給忘了,今個一早,這才想起來,可賈薔已經走了好幾日,眼看著就快到江南了,
“去就去了,別人不問,你也別在府上嚷嚷,都是寧國府一脈,誰去都一樣,料理了后事,這就往回趕,也沒人會特意問這些。”
王熙鳳的心思怎會在這些事上,既然老太君都想要瞞著,她也不會提起,人都留在金陵了,誰會想著,
“是,奶奶,奴才心里明白,還有,紅樓的俞管事,清晨的時候,送了拜帖,說是尋個時間去孟府瞧瞧,有了信之后,再來府上和奶奶報信,余掌柜留了話,說若是孟家同意,這婚事是先定,還是后定,若是不同意,這事如何說。”
來旺腦門子見汗,那位余掌柜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媒人,既然開了口,里面的事說的也明白,可來旺怎敢胡言,寶二爺的婚事,哪個下人敢嚼舌頭,
已經走到中庭院落的王熙鳳,腳下一緩,想起上一次尋余掌柜的事,因為紅樓才子佳人太多,以至于沒見到正主,雖說有了話交代,這心底,總歸是有些忐忑,既然余掌柜回了話,怕是要登門的,
既然登門,那么總歸是能談個結果,孟家若是同意,想來老太太也是高興的,可若是不同意,于兩家的名聲可不好,想了想,回道;
“不急,先見過老太太再說,”
“是,奴才多嘴了,”
一眾人旁若無人,入了角門,朝著內堂走去,
而府外,
京城北城聚德坊,
孟府就在聚德坊西首的位子,孟歷下了朝之后,急匆匆往回趕,入了府,就朝著夫人的屋子走去,
進了屋,就尋見夫人和愛女坐在炕上繡著女紅,如今天色逐漸暗淡,屋里的光影也有些模糊,寬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