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怎么說話的惜春,如今趕著話,指著對聯,問起身旁的林黛玉,也不知是不是林姐姐忙完了事,這幾日來屋里勤快的,
“說的不錯,字寫的有英氣,對子對的也好,秀閣深閨,慧心裁就三春錦,人是秀外慧中,這就是孟家那位的自訴,和期許。”
淋黛玉看著上聯,臉色有些古怪,那位姐姐說的這些話,難不成真的在哪一日,看中賈寶玉了,
“呀,原來對聯里的三春,不是說的三春啊,我還以為,”
史湘云臉色一紅,她哪里看出來好壞,里面寫了三春,她是認識字的,卻不知寫的何意,林姑娘這樣一說,原來如此,旁邊三春一聽,哪里肯依,腋下鬧騰起來,
只有寶釵附和道;
“林姐姐說的對,下聯蘭箋素墨,巧思書成并蒂詩,寓意夫妻同心,可見那位孟家姐姐,也是好相處的。”
薛寶釵眼里閃過一絲羨慕,看著林黛玉,眼里有些黯然,雖然她年齡比黛玉大,可是她是后進門的,只能叫黛玉為姐姐,尤其是出身,哪里能比得過。
幾人鬧騰完,所說的話,更是被老太太,二太太,還有大太太她們,聽在耳中,賈母滿臉堆笑,滿屋子人喜慶不說,孟家那位送來的對子,越看越入眼,
“行了,都別鬧騰了,快回來嘗嘗這個,是你們二嫂子從外面特意買的,說是姚記商號新出的糕點,至于這幅對子,收好,回來給寶玉送去,這幾日國子監讀書是越來越晚了,”
雖然話語中閃過一絲心疼之色,但難免有些欣慰,看著一屋子的姑娘,寶玉的婚事說好了,就剩下迎春還有探春兩個丫頭的,也不知那些老親勛貴,還有誰值得一敘呢。
“是,老太太。”
還在打鬧的湘云他們,聽見賈母招呼,也都收了手,圍坐在西邊桌子旁,桌面上,已經擺好了許多零嘴,就連街頭上賣的酥肉馕餅,也擺在上面,再一看,老太太身前方幾上,也擺的滿滿當當,凈了手之后,便吃了起來。
瞧見一屋子喜氣的樣子,邢夫人心底看的有些不順,尤其是二太太今日的樣子,慈眉善目,裝的像一位菩薩一般,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看老太太說的,寶玉這就是享福之人,天作之合,不說別的,孟家丫頭,進了門那也是她的福氣,不過,老太太可不能偏心啊,我這邊還有一個棕哥兒,怎么說也是賈家嫡脈,到時候,還需要老太太費費心思。”
這一點,倒是邢夫人的真心話,賈棕畢竟是她在養著的,雖不是親生的,但以后,說不得還是要靠著他呢,畢竟賈璉,現在出息了,和她又不親近,
“看你說的,都是賈家的人,怎會厚薄彼此,棕哥兒還小,看不出什么,等真的到那時候,老婆子我算是記著了,”
賈母正高興,隨口答應,但回的話也是耐人尋味,既然賈棕能記著,那賈環是否也記著,這些話,被堂下的探春,牢牢記在心中,可一想到趙姨娘,和賈環二人,心中難免氣悶。
就在這個時候,
門簾一動,
王熙鳳帶著平兒,還有幾個婆子,幾個丫頭,端著幾個盤子走了進來,
“哎呀,今個老太太可是高興了,我可聽說了,孟家那位妹妹,回的也不是什么貴重之物,說是親手寫的對子,這府上可都傳遍了,不過話說回來,文人的事,就是咱們看不懂的,還不如多給兩個銀子呢,”
說話的時候,回頭一看,一眾奴才,竟然還愣在那,沒好氣的又說了一句,
“愣著做什么,把這些果子端過去,”
“是,奶奶,”
幾位丫鬟欠了身,把一盤盤洗好的果子,端了過去,擺在幾位主子前面的桌上,
隨之而來的,就是賈母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