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伸出手,輕輕摸了一下,拿起最上面的一副旗幟,打開一觀,只見旗幟一角,已經燒毀,周身明黃色已經被渲染成暗紅色,依舊可以看出,是被血水浸泡后的干澤,
“馬革裹尸,忠軍報國,洛云侯能有此舉動,朕甚為欣慰,不知愛卿可以說說,這些旗幟,都是哪些英勇之人的。”
張瑾瑜腳下倒是沒有動作,眼神堅定,一抱拳,而后對著兩邊幾位閣老,也行了禮數,
“回陛下,此次南下,經歷大戰三次,小戰無數,這些旗幟,都是三次和太平教主力決戰時候留下的,最上面的,乃是安陽山脈以東,臣帶領京營前部兵馬近三十余萬,與太平教主力會戰與此,歷經一日廝殺,終歸是擊潰其主力,京營左翼二十到三十營,右翼前出四十到六十營,所部兵馬盡皆戰死,加副將共十八人,為國進忠,無一人后退。”
此刻,就連張瑾瑜都有些黯然,這都是后來讓書吏統計的,得到消息的時候,就連他有些不可置信,而后指了指中間那些,道;
“陛下,中間的那些,是禁軍右衛所部,加康孟玉所率騎兵,原有六萬余,此戰過后,右衛兵馬只剩不到三萬人,而后攻打林山郡城,幾乎是一日,就損失殆盡,至于剩下的,”
張瑾瑜更是不知如何說,頓了一下,想起王子騰那沒落的眼神,京營的主力,最穩妥的,還是不能交給別人,
四王八公的人不能伸手,襄陽侯雖然看著合適,但此人背靠勛貴,陛下用的不放心,想到此處,才明白,京營節度使的位子,為何是王子騰了,當然,賈家背后出的力也算一部分,最主要的,還是王子騰本人,投靠了皇上,
“剩下的,乃是大梁城下,以及南進郡城時候,路過府軍決戰之地,臣命人收集的,弘農,司州,河西,河東,還有大梁城的府軍,雖敗猶榮。”
聲音沉重,也給御書房內眾人,以最直觀的表現,尤其是幾位閣老,早已經沒了那些探究神色,反而凝神屏氣,盯著桌上,那一層層旗幟,左右不過是一些織造的死物,但經過洛云侯這般解說,不提陛下如何想,就是他們心中,也知道有些事,不好再提。
“好,好,朕,記得他們,朝廷也會記得他們,戴權,全部收起來,就掛在養心殿的入口處,讓進來的大臣們都看看,大武朝,還是有那么多的忠貞之士。”
也不知武皇是不是受了刺激,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一揮衣袖,在那吩咐道,好似話沒說完,又開了口,
“把入門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扔了,就在兩側壁影上,用上好的錦布,把這些都要裝裱起來,掛在上面,朕要看看,誰是忠臣,誰是奸臣。”
雙眼一睜,虎目中,帶著冷冽,戴權一見,立刻躬身應了聲,
“是,陛下,老奴遵旨。”
好似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武皇在御案后,來回踱步,不知走了多久,首輔李大人,身子往前靠了靠,
“陛下,大武朝的朝臣,都是忠臣,吃著朝廷的俸祿,做的朝廷的官,為的也是朝廷的安危,都說當兵吃糧,為國賣命,但就是這些糧餉,也是百官治理,收上來的賦稅糧草,洛云侯所言,老臣深感振奮,兵將用命,百官用心,此乃盛世之景。”
“臣附議首輔大人所言。”
“臣附議,”
“臣也附議。”
隨著首輔李崇厚的話音剛落,盧文山,顧一臣,乃至于趙景武等人,也都出聲應和,這般舉動,張瑾瑜瞧得有些詫異,好家伙,文官的嘴,果真是天下無雙,武勛那些人和他們一比,就是廢物,八輩子也趕不上。
再看武皇的身影,逐漸停下腳步,反而哈哈一笑,坐在龍椅上,須臾片刻,問道;
“說得好,文臣用心,將士用命,盛世豈能不來,洛云侯,朕問你,城南,為何縱兵襲擊幾位王爺車架,因何而起?”
一聲大喝,讓屋里眾人身子一緊,張瑾瑜此刻腦子還沒轉過彎,不是說打仗的事,怎么忽然快進了,晉王周鼎反應不慢,想出聲替侯爺辯解,可惜,被武皇凌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張瑾瑜嘴角一裂,大聲回道;
“陛下,臣冤枉啊,”
一聲喊冤之后,又對著幾位閣老拱手施了禮,
“皇上,諸位閣老,都要為小子做主啊,臣著急護送晉王回京,所以就率騎兵脫離大軍,連夜北上,就在今日清晨,臣率軍到了南城驛站外,就瞧見城外有精銳甲士攔路,臣哪里知道京城出了什么事,立刻勒住韁繩,命大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