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
由于幾位王爺突然出口,要嚴懲徹查,并不顧文臣百官的臉面,殿內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一邊是想要息事寧人,以穩為主,另一邊是想要徹查,尋洛云侯晦氣,這樣一爭,更是顯得詭異,只有武勛眾人,進退維谷,那么多人,都閉口不言,就連襄陽侯,也都看不清內里的情況,只是頻頻轉頭,看向隊伍后面,可惜北靜王和東平王二人,宛如隱身一般,瞧不見分毫。
“準,愛卿請講!”
“謝陛下。”
此刻,
盧文山也不能再等了,事關江南安危,若真是三司會審,整個江南的官員,或者說,金陵的官員,幾乎毫無幸免,本就是禍亂不堪的局勢,再無挽回可能,
出列之后,對著皇上一拜,這才開口,
“陛下,諸位王爺,老陳所言,不過是老生常談,江南乃是朝廷賦稅之地,若是在亂,今年的賦稅,還要不要了,此案若是要查,該怎么查,金陵府衙二人,以權謀私,毀堤淹田,罪大惡極,當抄家押送京城,至于其他的,可以用皇城司慢慢細查為好,此乃老臣肺腑之言,還請皇上斟酌。”
盧文山也是用的穩,加上一個拖字,這樣,江南才不會亂,也能穩住諸多官員,
可這般說辭,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不說文官不少六部官員,就連那些言官,也有些憤憤然,幾位王爺更是冷哼一聲,鄭王率先駁斥;
“皇上,臣弟不同意,所謂查案查清,證據確鑿,哪有主犯放過,只抓手下干活之人,那不是讓天下官員寒心嗎,要說抄家,臣弟以為,幾位官員,包括織造局那群人,全部都應該抄家,臣弟可曾聽聞,織造局賺十兩銀子,只給內務府二兩銀子,內務府給皇上一兩,剩下的,全被他們分了。”
這些,可不是鄭王胡攪蠻纏,而是證據確鑿,江南制造局貪腐案子,從來都沒停過,一查一個準,可是這番說辭,引得不少朝臣點頭,
但不知他的這番解說,太上皇周圣卓,坐在那,一身道袍,微瞇著眼睛,看似像是打坐一般。
武皇陰沉著臉,這里面的事,說起來還是楊馳那個狗奴才辦錯了事,但具體如何,還有一些迷霧,江北玉礦,如何開采,如何啟封的,內務府又是瞞著什么,都還要重新審查,
“諸位臣工,還有什么看法?”
一聲喝問,
讓寂靜的大殿內,更顯得氣氛緊張,忽然,言官曹廣正,率先站了出來,
“臣,言官曹廣正諫言。”
“講。”
“謝陛下。”
曹廣正對著四周閣老,也行了禮,道;
“皇上,諸位閣老,下官并不知曉江南案子如何嚴重,但下官跟隨北靜王和魏王帶兵南下,所過之處,百姓流離居所,衣不果腹,越往南走,亂象越明顯,直到西河郡城時候,賊軍有天威之勢,雖有郡城大捷,可我師戰死者不知凡幾,這些撫恤銀子,應該不少吧,顧閣老,下官斗膽一問,戶部銀子可夠發放幾十萬大軍賞銀。”
撫恤銀子是必須發的,賞銀可以拖延,所以直接問賞銀,就含括了撫恤銀,顧一臣聞言,嘆口氣,
“啟稟陛下,戶部存銀不可輕動,今歲上半年的稅銀,剛剛解押送進京城,勉強夠用,賞賜的銀兩,只能再拖一拖了。”
這番言語,不說其他人,就連張瑾瑜一行人都面色有變,自古行軍打仗,有功有賞,有過則罰,就算不賞賜,合并其他封賞對等就可,何來拖一拖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