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也不客氣,既然是陳公公交代的,定然是有收穫,可同來的北鎮撫司千戶李云,詫異的回頭,瞧見趙大人滿眼不在乎的模樣,心中一動,
“大人,就在第二個院子,徐主事領的是戶部租的小院,不會錯,但大人,此番查抄府邸,可是依舊照例”
所謂的照例,一個是全面深挖,得來的家財,一半上交,一半弟兄們分了,另外的則是相反,東西一樣不碰,全都上交,或者另說,上交一成,九成歸他們,這里面的說道,可大有講究。
李云就是想問此例,試探趙大人的態度,
“哈哈,你說呢,既然此人大逆不道,得罪了陳公公,也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自然是全部抄家了,原封不動。”
這些話也是給跟來的人說的,全部抄家,就是一文錢都不留,全都記載在冊,這樣一來,若是貪官,就隱瞞不住。
身后五十名緹騎甲冑上的銅釘,在日頭照耀下閃著冷光,馬蹄踏過青石板路,留下淺顯印記,把周圍商販嚇得收起了目光。
“大人,話雖是這么說,可徐主事畢竟是恩科一甲,出自洛云侯門下,若是要真的下手狠了,大人不怕遭到記恨。”
不是李云想說這些,而是不得不提醒,哪知道今日那么倒霉,大喜的日子,竟然會出了這般事,今日來抄家,未必明日,不是別人來抄他的家,何況是洛云侯的人呢,
提到洛云侯,趙承臉色有些不自然,洛云侯的威風誰人不知,可自己乃是陳公公的人,若是不尊令,死的就是他了。
“少廢話,他是他,洛云侯是洛云侯,豈可混為一談,走,去胡同里。”
一拉韁繩,眾多騎兵就進了胡同,眼看著到了地方,趙承扯了扯嘴,馬鞭往門上一指,
“就是這兒”
雖然門是新的,但一點朱漆都沒上全,一看就是工部匠戶潦草的趕著時間修建的,門樓更是簡潔,若不是有工部刻的甲三等字眼,誰能想到那位徐縣令,竟然住在這里。
身后一名皇城司校尉,伸出刀鞘用力砸了兩下。
片刻后,
門“吱呀”一聲開了縫隙,一個老婦人拄著棗木拐杖,顫顫巍巍的立在門內,頭上裹著帕子,鬢角的白髮被風吹得亂飄,身后跟著的小丫頭,梳著兩個羊角辮,青布裙子上,還有兩個補丁,小丫頭手上還拿著一個饅頭。
“官爺,這是怎么了”
徐母瞇著昏的眼,望了望門外一群官兵,又看了看來人都按著兵刃,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手心的汗澤浸濕了棗木拐杖。
“各位官爺,可是來尋我兒長文的”
看著一主一仆的驚嚇模樣,趙承也不多言,伸手推開門地,翻身下馬,跨步走了進去,靴底踩在青石園中,驚得院中草都抖了抖,院子實在太小,只有正屋和偏屋,一目了然,西墻邊還堆著半朵柴火,東墻角落,擺個破落陶缸,上口還缺了一角。
正屋還算修的完整,偏屋倒是有兩間,但也不大,屋頂瓦片已經有了一絲綠色。
看著身前顫顫巍巍的老婦,趙承並未理會,反而大步走了進去,手上一揮,
“來人啊,給我搜,”
“是,大人。”
身后的皇城司近衛,立刻衝進院中,準備抄家事宜,但堂屋正中,卻顯露一位身影,高聲道;
“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