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讓子房去吧”
張宴與張良聽到張黡的話,自然理解張黡的意思,頓時紅了眼。
特別是張良,若是此前在新鄭的時候,張良總是怪這個大伯太過怯弱,只知道一味求全,即使對方是暴秦亦不例外,著實讓人不齒,然而從被誣陷而離開新鄭,經歷一路走來的顛沛流離,張良才明白,大伯到底多不容易,甚至很多時候連他都絕望之際,都是大伯在鼓勵他們兄弟幾人,也是大伯不斷到處游走,挽回昔日張氏的人脈。
如今看著頭發在這一兩年愈發變白,如同老了許多的張黡,即便是已經成家,有了孩子的張良,這一刻都忍不住雙眼泛起盈盈淚水。
“吾已經老了,日后張家,終是要交到汝等手里,無論如何此番汝二人都要平安回楚,有張氏昔日人脈在,加之汝二人妻氏,外人難以動及,子房日后切記要好生待之妻,宴兒汝亦如此。”
張黡搖搖頭,他終歸已經老了,這條命也遠不及眼前他與兄長張平的血脈重要。
而說這些,也是害怕以后沒機會再說。
“切記”
張黡再三叮囑一句,便轉身離開馬車。
“父親
”
“大伯”
馬車內,張良與張宴兩個年輕人,眼睜睜的看著張黡離開,如同被抽干了力氣一般,頓時癱軟的坐在馬車內,一臉恍忽。
呂氏酒樓外。
走下馬車的張黡,看著酒樓時不時有商賈進出,看了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便讓馬夫駕車離開,只帶著一個親信朝著酒樓走去。
雖說此前在咸陽的時候,他曾經帶著張說私下見過白衍,與白衍有過口頭允喏,但那時候不管是他,還是白衍,都沒想到此前陷害張氏的,居然是秦國右丞相昌平君。
也是如此,對于眼下要見白衍,張黡是沒有一丁點把握。
酒樓內。
在兩名女子的帶領下,張黡要了三樓的一個雅間,并且從懷中掏出三竄錢交給女子。
“要上等酒菜”
張黡對著女子吩咐道。
害怕昌文君日后會收到消息,也擔心白衍有所顧忌,故而來善無之前,張黡便已經讓人打聽過,白衍往常也會與士人、好友來酒樓,而且也都是這家呂氏酒樓,其中就有傳言,是因為酒樓中一個叫兮兒的女子。
張黡此番便是要找那個女子,不過張黡為了防止萬一,還是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先點酒菜。
善無城內。
白衍的府邸中,白衍正在炭火旁,拿著竹簡認真的看著。
突然間書房門緩緩打開,徐師緩緩走了進來。
“將軍,將士過來稟報,說人已經來到善無城內,并且看樣子,似乎是準備去呂氏酒樓”
徐師對著白衍說道。
白衍聞言點點頭,目光看向木桌對面,趴在木桌上熟睡的趙秋,看著趙秋長發遮蓋的俏臉,滿是香甜的模樣,白衍有些無奈,非要一起去云中山脈,這一趟下來冷了身子,終是染了一些風寒。
想了想。
白衍沒有吵醒趙秋,而是讓徐師拿一塊布過來,沾了沾筆墨,用趙國的文字寫了幾個字在上面。
做好這些之后,白衍方才把布疊好,交給徐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