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黡笑著點點頭,看起來是贊同,不過卻并沒有說話。
“子房憤慨之言,余伯切莫言之,讓子房受人取笑”
張良對著余伯說道,言語之中,盡是失落。
余伯卻是搖了搖頭。
“此言差矣夫之志,立于天地之間,何人言笑”
余伯負手而立,當著張黡與張良的面,擺擺手,開口說道。
“況且此番汝等雖未取下昌文君首級,然恰逢昌平君不顧天下道義,處死韓王,天下憤恨之人有目共睹,待他日天下世人聞言是汝張氏,勢要為韓王復仇,行刺昌文君,世人還有何人不知,昔日張氏乃被陷害”
余伯解釋道,看向張良,隨后看向張黡“彼時張氏振臂一呼,以張氏之威望,何愁天下氏族不響應”
皓月下。
朦朧的月色中,隨著寒風拂過,聽到余伯之言的張黡與張良,都有些意外的對視一眼。
這話倒是沒錯刺殺昌文君雖說不至于所有士族都會恢復對張氏的信任,但至少也有半數以上會再次信任張氏,剩下的對張氏也不會再如此前那般敵視。
“可眼下,吾等要如何離開雁門,前往代地”
張良思索兩息后,看向余伯問道,問出方才飲酒時,一直沒有詢問的事情。
由于雁門已經是秦國疆域,而代地是趙國代價統治的疆域,此前方才經歷匈奴的事情,雁門通往代地的隘口,全部都有邊騎重兵把守,沒有白衍的通行令,想要通過,無異于癡人說夢。
若非碰上突然出現在酒樓的余伯,他們張氏此番便是想冒險從白衍那里接觸,想要前往代地。
對于這個余伯,不管是張黡還是張儀,都覺得還是能信任的,畢竟此前張氏也偶有聽聞過這個名士,加之在酒樓時余伯對張黡說的話也有道理。
在羋旌的事情上,白衍已經有意放過羋旌,這無疑是想要與昌平君、昌文君交好。
這時候想若要見白衍,實屬不明智。
“離開雁門之事,汝等不必擔心。”
余伯聽到張良的話,胸有成竹的說道,讓張良別擔心,通行令的事情不是難事。
張良與張黡聽到余伯的話,沉默幾息,都已經猜到,定是有公子嘉已經悄悄安排人在白衍身邊,否則公子嘉不可能對于白衍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那個人的身份一定不低,不然余伯也不會如此篤定能通過隘口,前往代地。
想到這里,不管是張良,還是張黡,都很好奇。
只可惜二人都清楚,這個人顯然無比重要,公子嘉絕不可能會告訴他們二人。
“子房,方才吾與汝伯商議,時逢刺殺,昌平君尚在潁川郡,于楚地不遠,汝等貿然回楚實屬不妥,不如先留在代地靜觀其變。”
余伯突然看向張良,輕聲說道。
對比已經醉酒的張宴,余伯與鮑孫都認為,以張黡的為人,日后張氏應當會交到張良手中,故而余伯與鮑孫也都想著,此番說服張良也一同留在代地,到時候與代王相處,兩全其美,張氏動用人脈幫助代王,代王不僅會庇護張氏,更會暗地里幫助張氏復辟韓國。
“多謝”
張良聽到余伯的話,拱手感激的對著余伯打禮。
余伯見狀,微微皺眉,顯然知道張良的意思,張黡也有些意外。
“方才子房已經決意,待去到代地后,子房逗留數日,便獨自動身去齊國,尋師蒙學”
張良拱手解釋道。
話音落下,余伯略微思索,眼神突然一凝,隨后看向張良。
“子房是打算去尋那騎牛老者”
余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