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內,陰雨連綿,陰暗的天色始終籠罩在天空。
街道上,一個個百姓穿戴斗笠行走著,草綠鞋上滿是泥水,看著沿途時不時來往的馬車,避讓之余總有疏忽而踩踏在泥水中,看著馬車里去,又不敢罵,只能在心里道聲晦氣,怪這老天為何要下雨。
在一排特別高聳并且連接在一起的高樓下,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大門前。
門前原本坐在泥濘地面的一些瘦弱男子見狀,紛紛不斷搬著石頭,來到馬車前,把一塊塊平整的石頭放在地上,甚至有男子見到石頭上不知何時沾了一些泥水,連忙用身上的衣服去用力擦拭。
馬車上走下來一對男女,男子肥胖油膩,不過不管是身上的衣服,還是掛著的配飾,都看得出其身份不俗,而女子身穿精致的楚國服飾,化著妝容,模樣格外美艷。
馬車旁的扈從,手持華蓋為這男女遮雨,而男女從馬車上下來后,很自然的踩踏在那些被擦拭得干干凈凈的石塊上,朝著高樓走去。
就在進去前,男子從袖口中隨意拿出幾個錢,隨意丟在地上。
待男子進入高樓后,頃刻間那些跪在地上的男子紛紛去爭搶那些掉落在地上的錢,然后收起石頭,等待下一輛馬車的到來。
“君子,到了”
白衍乘坐馬車,聽到牤的聲音,感覺馬車停下來后,便伸手掀開布簾。
走出馬車后,白衍第一眼便看到二十多名男子跪在泥濘的地面上,那些男子看了他一眼后便不敢對視,低著頭,而白衍的目光便放在那些石塊上。
雖說是第一次來壽春,但去過茶樓,白衍也略微了解。
順著那些石塊走去,從袖口中取了一些錢,猶豫兩息,最終還是朝著遠處的地面丟去,雖說看起來有些做作,但白衍還是朝著干一點的地方丟,只為心里能好受一些。
房樓內。
白衍方才進去,便立刻見識到里面的別有洞天,怪不得在茶樓時,但凡談論玩樂之處,逢人都說這苑淵于壽春一絕。
“哎呀就差那么一些”
“讓吾來,吾定能中”
“壓,快壓”
白衍順著一樓看去,精致的一樓內,分布著一個個地方,身著綢衣的士族子弟以及富商,全都聚集在各個玩樂前,有投壺、斗雞、觳抵等,基本每一個地方,都放著一串串錢,甚至是金子。
這與門外跪在地上,為幾個錢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君子,五百錢”
看守房門的幾個男子中,為首的男子看到白衍,當注意到白衍肩膀被少許雨水打濕,眉頭微皺,但隨即仍舊笑吟吟的上前,恭恭敬敬給白衍輯禮。
五百錢,單是這價錢,估計就能嚇住無數人。
白衍從懷中掏出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小布裹,交給眼前的男子。
“第一次來”
白衍解釋道。
既然這些男子看守大門,白衍不說,他們也知道面生,故而白衍選擇坦坦蕩蕩的說道。
“君子,里面一樓玩樂,二樓曲樂,三樓有雅間,里面有侍女,君子不懂之處,盡可詢問,或來此,尋吾等皆可”
收錢的守門男子,對著白衍笑道,打禮之后,請白衍入內。
“君子若是一人,二樓有專門的女奴,君子或可前去一看”
男子說道。
白衍點點頭,拱手還禮,感激一番后,便朝著里面走去。
這地方不能帶扈從,故而牤進不來,不過白衍也不擔心,在這里,沒人會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放在賭博上,沒有諸國之分,只有貧富之差。
“咬它快咬它哎晦氣”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一臉懊惱的看著地上的斗圈,在其身后,還有兩名姿色貌美的女子,為其揉肩。
“那昭高又輸了回去怕不是又免不了一頓訓斥。”
“可不是,這段時間那昭高都是輸,而且每日輸的錢財,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