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埕聽到白衍的話,依舊搖搖頭,不是很相信。
畢竟在尸埕眼里,既然是族人,那便是有著血脈之親,他把大伯害得這副模樣,白衍心中怎會沒有怨恨。
“尸相非魏王,尸相比任何人,都不想見魏王如此之舉。”
白衍解釋道。
見到提及魏王,便再次沉默下來的尸埕,白衍把竹簡放在木桌上。
“白衍敢問尸相,大梁城內,有多少處可以囤糧之地如今水漫大梁城,尸相能否告訴白衍,大梁城內的糧粟還能堅持幾日并且白衍聽聞,看守城門的魏丘,乃是尸家之人”
白衍望著木桌對面的尸埕。
“白將軍是何意”
尸埕聽到白衍的話,恍惚的雙眼回過神,悄然抬起目光,看向白衍,他不明白白衍這是什么意思。
魏丘的確是尸家一手扶持起來的人。
“眼下大梁城內,存糧越多,百姓就會死得越多魏國敗局已定,白衍想請尸相幫白衍,燒毀城內存糧。”
白衍直言不諱的說道。
營帳內,四處都是大雨落在營帳而響起的雨聲,以至于尸埕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白衍居然想讓他幫助秦國,燒毀大梁城中保存下來的糧草,要知道他尸埕是魏人,還是魏國丞相
“恕尸埕不能從命”
尸埕搖搖頭,拒絕白衍。
“尸埕置大梁而不顧,已有負王恩,若是尸家一旦幫助秦國,燒掉城中糧粟,這便是叛魏,別說有負先王之恩,就是魏國士族,天下士人,皆會因尸家之舉而不恥”
尸埕說話間,眼神篤定的看著白衍,因為有愧在前,不提白衍是摯友田瑾的愛徒,就是白衍能照顧魏國百姓這一件事情上,就足夠讓尸埕能答應白衍很多事情。
但偏偏,幫秦國燒毀大梁城內糧粟這件事,尸埕卻是萬萬不能答應。
尸家不絕不能與魏人對立,失去魏國士族、士人的支持。
“還望白將軍另尋計謀”
尸埕抬起手,對著白衍說道。
看著白衍面前木桌上的那卷竹簡,似乎里面是有字跡的,尸埕很是好奇,以尸埕的閱歷,自然看得出,那卷竹簡白衍應當是想要拿給他看的,但不知為何,卻一直沒有給他。
“尸相此言差矣燒毀糧草,何來不恥之說”
白衍看著尸埕搖頭拒絕,忍不住輕笑一聲。
“白將軍有話,還請直言”
尸埕看到白衍的模樣,眉頭微皺,伸手示意道。
白衍不假思索的看向尸埕。
“敢問尸相,尸相以為,水入大梁城,損失最多的是誰百姓”
白衍說到這里,笑著搖搖頭,不等尸埕開口,便抬起一只手,指著外邊。
“百姓所居,不過陋室一偶,家中所有,不過粗衣舊褥,就是百姓所食,也不過菜羮粗粟,洪水一來,百姓雖然無處可去,但只要活下來素不能飽腹的百姓,便能默默的忍受饑餓。”
白衍說到這里頓了頓,笑著看向尸埕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