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連收買人心都不會,那就真的不適合去秦國朝堂中,面對秦國朝堂中那些派系、同僚之爭,宴茂的性子太過耿直,難有好下場。
“嘿嘿,將軍,宴茂哪都不去,日后就跟著將軍”
宴茂聽到白衍的話,憨笑著說道,刀疤也顯得一點都不滲人,反而有些讓人想笑。
白衍看了看宴茂一眼,沒再說話,而是轉頭來到大伯身旁。
看著已經不吃不喝,并且開始嘔吐,十分怕光,身體也在發熱的大伯,白衍清楚,大伯應該是被魏假養犬咬傷后,中的犬病。
“大伯”
白衍看著滿是疼痛,連呻吟都已經變聲的大伯,曾經再多的不平,這一刻都已經消散,腦海里更多的,是不知道日后若是父親知道這件事,會不會難受,畢竟大伯再多不是,也是父親從小到大的親兄長。
想到以前大伯那高傲的模樣,想到大伯以前總是喜歡欺負老實的父親,想到大伯后面不顧親情坑自己
從小到大一個個畫面在腦海中浮現,望著眼前已經垂危的大伯,白衍目光滿是復雜。
來到秦國后,白衍殺過很多很多人,在戰場上見過的死人,都已經數不過來,一把把帶著鮮血的利劍,一把把被箭矢、長戈刺穿的尸體,一幅幅畫面白衍早已經習慣。
但大伯與所有人都不同。
暮然間。
白衍想到小時候,夕陽下,自己坐在稻田旁,那時候父親與祖父還未分家,秋收時,那時候他與子盧坐在一起,聽著子盧說著臨淄城內的事情,時不時看著田野間,祖父與大伯說著話,父親與叔父在田地里忙活,娘親與伯母,嬸娘他們在后面幫忙。
那一幕幕的回憶,如今看著大伯的模樣,白衍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場景都是如今,他與大伯,再也沒有機會回到的過去。
“將軍,下游大營,有幾個從大梁城內出來人,他們說想要見將軍”
營帳外,一名將士急匆匆的走進營帳,對著白衍拱手說道。
白衍聽到有人求見,并沒有意外,從最開始的糧粟被燒,到現在過去好幾日,大梁城內的士族早已經堅持不住,如今他們之所以苦苦堅持,無非是想要降秦后,他們能夠繼續擁有高于生民的地位。
“請到營帳,命人備好酒宴”
白衍緩緩起身,看著已經堅持不到,親眼見到魏王出城的大伯,白衍轉身帶著宴茂離開營帳。
秦軍大營中。
在一個營帳內,昌平君正跪坐在木桌后,看著營帳內其他五個木桌后的男子,這些男子最年輕的都四十多歲,年紀大的,甚至都已經七十有余。
因為秦軍大營之中,除去看守營帳的扈從外,還有眼線在大營中作為內應,故而昌平君倒也不擔心秦軍大營有什么變故,而自己卻不知道。
況且在得知白衍并非白氏子弟后,本就早已不敢輕易動白衍的昌平君,更無絲毫再動白衍的念頭,白衍乃是嬴政的寵臣,并且手握邊騎、鐵騎兩支精銳,看看此番魏國便知道,魏國大軍數次想突圍出大梁,結果都是被邊騎攔住,最終死傷慘重。
在秦國,動這樣一個將軍,幾乎無異于妄想。
“彭氏一族,彭夫子乃是老夫故友,此番得知老夫在此,待燭河、溝渠之水褪去,彭夫子定會出城相迎。”
“楊氏與老夫有五十多年交情,可惜楊兄已經不在人世,惜哉”
營帳內的五名男子,互相談論道,商議著在大梁城內,可以拉攏的老友,以及一些關系,還有在大梁城內舉足輕重的名士大儒有那些必須要見一面。
這五人都是士族之人,一直都是昌平君的門客上賓,備受昌平君的器重。
此行前來大梁,除去潁川以及秦國朝堂內的人外,昌平君便帶著五人,全部到來大梁城這里,為他出謀劃策,很多時候一個人再聰慧,也都有疏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