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看向田鼎問道。
“既是因白將軍,亦是為九鼎”
田鼎見到白衍詢問,眼神復雜的看著白衍,也沒有絲毫隱瞞。
隨著田鼎的話音落下。
“此地人多眼雜,不知將軍,可否尋一安靜之處”
田賢這時候,也開口笑道。
父親田鼎直言說是為白衍而來,自然不可能主動開口,而白衍依舊是秦國將軍,以田賢對白衍的了解,還不如他開口,這樣對父親,對白衍,都好。
并且這里所有人中,也僅有他一人,最適合開口。
“請”
白衍聽到田賢的話,看了田鼎一眼后,點點頭,邀請田鼎與田賢,去府邸正堂。
片刻后。
隨著白衍帶著田鼎、田賢,來到正堂入坐后,荀朔與蕭何,也跪坐在另一邊的木桌后。
“此前在洛陰相見,將軍從不告知田鼎,將軍乃齊人之事,白衍將軍心中,可是一直因當初之事,對田鼎耿耿于懷。”
這一次,田鼎不是穿著齊國官服,然而穿著綢衣,已是中年的田鼎,跪坐在木座后,卻是依舊頗有氣勢,但好在對白衍說話,并沒有一絲盛氣凌人。
至少連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蕭何,都不難看出,田鼎此番前來,并沒有絲毫敵意,這讓蕭何心中不再那般緊張。
不過聽著田鼎的話,蕭何有些錯愕,怎么感覺白衍與田鼎,似乎多年前便有交集。
其實不僅僅是蕭何一人,連荀朔此刻都有些詫異的看向白衍、田鼎,荀朔雖然知曉白衍是齊人,但荀朔并不知道白衍出生那個名門,縱使那么多日,荀朔也沒有詢問的念頭。
在荀朔眼里,如今的白衍,已經不需要任何氏族作為依靠,白衍已經完全可以庇護他想要庇護的氏族,如此一來,白衍出身那個氏族,還有什么重要可言,等白衍想告訴他的時候,自然會說。
不過眼下。
荀朔聽到田鼎的話,倒是忍不住好奇起來,怎么感覺白衍與田鼎,多年前似乎就有過交集,而且這個交集,似乎是不怎么好
帶著疑惑的眼神,荀朔不由得看向田賢一眼。
田賢見到荀朔的目光看過來,嘆息后,表情滿是無奈,對著荀朔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
“若將軍記恨田鼎,田鼎今日,愿向將軍賠罪”
田鼎對著白衍,拱手說道,這是表明,告訴白衍,他已經知道當初的事情。
而這些話,也是田鼎的心里話,若是白衍真的記恨的話,田鼎也愿意向白衍賠罪,至少也好比眼下滿心悔恨的強,至少能好受一些。
“若白衍記恨當初田大人,將白衍趕出齊國之事,如今縱使田大人在齊國位極人臣,怕也難善了。”
白衍聽著田鼎提及當初的事情,看著侍女端來酒水后離開,輕聲說道,說完后方才轉頭看向田鼎。
當初被田鼎趕出齊國,白衍是有些怨言,但縱使沒有田鼎,白衍也都會遲早一日,離開齊國臨淄,況且若非田鼎,白衍也不會在半路碰到被刺殺的鄒興,更不會機緣巧合下去到平陽白氏。
昔日怨言,如今之幸,算起來禍福相依,更別說,再多不滿,那么多年過去,也已經逐漸散去。
提及齊國,在白衍心中,唯有一抹思緒,依舊想念著那個叫水村的村子,想念在村子里的家人,想念那個從小他被其他人嘲笑時,總會護著他的外祖母。
而提及田鼎,白衍心中僅有的念想,是記憶最深處,那個出身高貴,內心卻又比誰都善良的少女,也是他一直記掛著的女子。
“若是不怪,將軍為何不回齊國”
田鼎見到白衍沒有怪罪,深深吸口氣,一臉悵然的問道。
田鼎何嘗聽不出白衍的言外之意,連田鼎也知道,若是白衍真的記恨當初的事情,別說長子田琮去雁門時,恐會有意外,就是田濉、田賢,怕也慘遭災禍,而他田鼎也會有數不盡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