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些按耐不住,但轉移一想,反正白衍終歸是要回雁門,況且到時候待見到兄長,也能讓兄長幫忙一番,此前白衍救他們暴氏一族的舉動,暴定有預感,一定是因為兄長的關系。
故而,只要兄長愿意幫忙,就不愁沒有機會,讓暴彨留在白衍身邊。
反觀曲阜城這里,不僅僅白衍已經統領秦國大軍,攻打楚國,與楚軍交戰,楚軍隨時都會攻打回來,更重要的,還有此時城內四處流傳白衍獻假鼎去咸陽的事情。
暴定也擔憂因假鼎的事情,白衍說不定何時就會離開秦國,到時候暴定也擔憂混亂之中,女兒有個閃失。
沒有女兒,何來與白衍的關系。
看著身旁眼眸似乎有些失落的女兒,暴定轉頭看向白衍。
“那明日,定便帶著族人,前往雁門”
暴定對著白衍拱手說道。
等離開,暴定再與女兒解釋清楚,也順便讓妻妾,私底下開始好好教一教女兒,畢竟白衍不同尋常人,暴定也清楚,恐怕送女兒給白衍的氏族,數都數不過來。
涼亭下。
白衍命仆從帶著暴定與暴彨離開,看著暴彨離開前,看向自己一眼。
不得不的說,暴彨那雙水靈靈的美眸,恐若是換做天底下任何一個男子,都很難不生起憐香惜玉之情,想要將這樣一個貌美女子,帶在身旁。
但白衍卻不會。
站在涼亭中,看著暴定、暴彨離去的背影,白衍嘆息一聲,眼中流露一抹思念,隨即從懷里,取出玉佩。
暴定、暴彨得知他是白衍后的態度,對比之前在暴府之時的種種,白衍不會怪他們,也不會得意嘲笑什么,趨利避害,求益驅損,這都是人之常情,別說暴氏父女、暴定的那些妻妾,就是天下其他數不盡的氏族名門,乃至在平陽的白氏一族,不也都是這樣。
從耕農子弟,一路走到今天的白衍,比任何人都有感觸。
也清楚一個道理。
錦衣之時身邊從不缺人,但落魄之時,能在身邊的,方才是最珍貴之人。
拿著細繩,抬起手,看著微微搖晃的玉佩,白衍腦海里,忍不住想起那年,連他自己都聞到身上的尸臭味,很多人看他時,連條狗都不如,連同一個村的村民亦是如此,看他如瘟疫,遠遠的打招呼,也不過想要嘲笑。
唯有田非煙,與他相處時不僅會站在他身旁,像沒聞到一樣,總是只有在事后,才記得捏鼻子,一臉嫌棄的走開,讓他下次洗干凈。
昔日相處的一幕幕。
白衍記憶最深的,還是往日總是一副傲嬌似乎不講理的田非煙,第一次跟他去見外祖母時,滿是局促不安的站在馬車旁,俏臉和小眼睛滿是緊張,不敢靠近。
還是他后面上前,田非煙方才怯生生的打禮。
“總是讓你照顧我家人,下次再見面,便不瞞你了”
白衍眼神微微泛紅,滿是思念。
經歷越多,白衍心中愈發珍惜田非煙。
看著玉佩,曾經很多話,白衍憋在心里,沒有與田非煙說,在雁門見面沒說,洛陰見面,白衍也都藏在心里。
下一次見面,白衍一定會親口與田非煙說清楚。
他喜歡她
他想要娶她,做他白衍的妻子。
“將軍府邸外,景氏景棱,領其子求見”
一名將士急匆匆的來到涼亭下,站在白衍身后拱手稟報道。
白衍聞言,收起玉佩。
秦國咸陽。
正當白衍忙著在曲阜布陣,準備迎戰楚國的時候,在咸陽城中,因為白衍的事情,整個咸陽城,乃至咸陽王宮,都忙碌起來。
九州鼎
這個象征著自古以來的帝王權利,天下共主之物,別說咸陽數十萬百姓都好奇的擁擠在街道上,想要一睹其模樣,就是秦國王宮的官員,都因為這件事情,紛紛聚集在王宮內,百步階梯下。
看著那些不斷忙碌奔走的王宮侍女、官員,對于即將回到咸陽的九州鼎,絕大部分官員臉上,都露出緊張的神色,而有少部分官員,則對視一眼,控制不住眼神中的幸災樂禍。
“吾聽到傳言,說是白衍送來的九州鼎,乃是假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