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國,不管是任何一個諸侯國的名門士族,哪怕就是昔日諸侯國的王室宗親,來到齊國后,都不敢得罪的人,甚至都想盡一切辦法,穩固彼此之間的關系。
而對于田鼎的為人,在韓國未滅之際,在更早的時候,便為人所熟知,這也是為何所有被迫離開故鄉后,來到這千里之外的齊國陌生之地時,都心甘情愿依附的對象。
然而眼下,居然說,那個為秦國立下赫赫戰功的秦將白衍,居然是被田鼎趕出齊國的并且昔日還勒令其,此生不準再回齊國
這根本讓人無法接受,荒謬至極,別說稷下學宮的諸多學士,別說齊國朝堂內的文武百官,就是其他諸侯國的士人,都不敢相信,都直言這個消息定是假的,田鼎田大人,怎會如此誤國
直到一些以田鼎為首的官員,看不慣有人誣蔑田鼎,于是親自去王宮,買通消息求證后,得知事情真相。
這下,那些向來親近田鼎的官員,全都傻眼在原地。
白衍居然真是被田大人,趕出齊國的而且僅僅是因為白衍頂撞了田鼎的馬車。
臨淄,稷下學宮。
在學宮內的一間間房屋下,不少士人都在走廊下交談,一些來往的士人隨處可見,其中不乏一些身穿綢衣的男子,帶著仆從,與一些士人在院子交談。
而在學宮深處,一間精致的房間外。
“白衍當初真的是被田鼎趕出齊國的”
“已經確定了的確是被田鼎趕出齊國,前幾日王上動怒,也大概是因為此事”
“哎,田鼎為齊國勞心二十年,為齊國培養多少才士,為何非要偏偏把最該留下的白衍,給趕出齊國啊不該啊”
幾名白發的老人,站在大門前,看著遠處屋檐上的厚厚白雪,一起閑聊著,話語內無非還是關于田鼎趕白衍離開齊國的事情。
作為稷下學宮的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此刻對于臨淄城內發生的事情,自然也有所耳聞,一直以來對于田鼎的為人,這幾個老者也十分了解,所以得知消息時無比意外。
“轡夫子,學宮外,周老、韓老等人求見夫子”
一名年紀輕輕的士人,來到一名白發老者身旁,拱手稟報道。
幾名老者聽到年輕士人的話,互相對視一眼,都忍不住苦笑起來,這已經是今日第幾波人了。
果然在得知白衍是田鼎趕出的齊國后,韓、趙兩個地方的士族,最先露出不滿,以及怨言,他們沒能力對秦國如何,眼下自然會把亡國的一部分原因,遷怪在田鼎身上,畢竟若非是田鼎把白衍趕出齊國,秦國派遣秦國大軍時,又怎會有白衍在。
“告訴他們,有什么事可去田府說,不必在學宮議論,若是不認識去田府的路,學宮這里,盡可為其安排學子領路”
轡夫子微微側頭看向弟子,語氣之中露出不滿之色。
“是”
士人男子聽到夫子語氣之中蘊含著怒意,有些不安的看向其他老者,夫子這么說會不會把學宮外面的所有士人全部都得罪但看著其他幾位老者都沒有說話,男子只能硬著頭皮,拱手后,轉身離去。
看著學子離去,轡夫子抬起頭,看著幾位摯友那苦笑的模樣,也無奈的搖搖頭,深沉的嘆口氣。
這里是齊國,并非韓國、趙國,這里更是稷下學宮,不是那些人的韓土、趙地,韓趙士族能來齊國作客,也能居住,但絕不能反客為主
想到這里,轡夫子嘆口氣。
田鼎再多不是,也是齊國宗親,齊國大臣,朝野內外,多少官員,都是田鼎一手提拔出來的,更別說,昔日秦國滅韓、滅趙之時,他們這些士族中,一些被秦國點名通緝的人,之所以能安然無恙的來到齊國,并且一直以來相安無事的繁衍生息,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在背后幫他們。
“那些一個個韓人、趙人,只知白衍領兵為秦國攻伐他們故國,卻從未想過,白衍本是齊國之人,如今為秦國北驅匈奴月,東出滅趙,南下滅魏,立下赫赫戰功我們齊人不比他們韓人、趙人好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