轡夫子說話間,眼中有些憂慮,感受著寒風吹過臉頰,眼下對于那些韓人、趙人,轡夫子并不擔心,真正擔心的,還是齊人啊
田鼎畢生都在謀圖強齊,若是連齊人都在怪罪田鼎
另外,不管是丞相后勝,還是仍在臨淄的姚賈,得知此事,恐怕都不會安分,他們也都清楚,田鼎在乎的,是齊人
“除去白衍之事,聽宮內傳來消息,那著書之人,也已經被找到是湛氏的子弟,名叫湛詔”
盧老這時候也站在轡夫子身旁,對著眾人說道。
“等湛氏將其請回臨淄,吾等便一同去齊國朝堂,領教其一番本領,辯論一番,諸位當早日準備好辯論之題莫要讓稷下之學,消于人耳”
另一名老者也開口說道,一番話,讓連同轡夫子、盧老在內的所有老者,紛紛露出凝重的面色。
“可有魏轍消息”
轡夫子想到即將要辯論學說,于是轉過頭看向幾名好友詢問道。
眼前這幾個好友,作為稷下學宮德高望重之人,每一人都是弟子滿天下,門徒要么為一國官吏,要么為幕僚門客,故而很多消息,他們甚至比齊王知道得更清楚,更詳細,也更快。
“尚未尋到,不僅僅是魏轍,就連法家施啟,農家顧灤,很多名士大儒,仿佛憑空消失一般,在秦國攻打燕國之后,便再也沒有音訊”
盧老搖頭說道。
別說已是大儒更有著書之才的魏轍,就是施啟、顧灤等等一眾名士,如今都沒了音訊,沒有人知道其下落,一直以來,不管是在秦國,還是在楚國,甚至韓地、趙地、魏地、燕地,他們都已經把消息散播出去,然而過去那么久,依舊找不到一絲蹤跡。
“怎會全都消失”
轡夫子一臉疑惑的看向天空。
臨淄城內。
一個個齊國百姓,還有商賈士人,在大街上來往之間,幾乎在與好友,說著城內此時最熱鬧,也是所有人都在議論的事情。
這時候,一間酒樓門前,在嘈雜聲中,突然就聽到酒樓內,傳出酒碗落地的聲音。
一些方才走到門外街道的人,不由得看向酒樓內,隨后便見到,一些衣著是韓地、趙地、魏地的士人,全都是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
“白衍一事,本就怪那田鼎,若非那田鼎,白衍怎會為秦國所效力,吾等韓趙魏諸國,又怎會亡國田鼎之過,世人耳目,田鼎之舉,世人皆知”
一個魏國士人說到這里,似乎還不解氣,不顧這里人多,甚至起身,當著酒樓內所有百姓、商賈、士人的面,高聲喝道“此前聽聞,誤趙,郭開也今方知,誤齊,田鼎也”
魏國士人的話,不僅僅讓四周的百姓與商賈面色巨變,就是這個魏國士人身旁的其他男子,除去魏國士人外,也紛紛害怕的看向四周。
把田鼎比喻成郭開那般誤國的奸佞小人,這句話此前可從未有人說過。
不過眾人幾乎都能理解這個魏國士人的心情,比起秦國攻打韓國、趙國,彼時白衍還非主將,雖然白衍立下赫赫功勞,但都遠遠比不上被白衍親手攻滅的魏國。
魏國才是真的冤,明明擁有號稱天下第一固城,百年修繕而無人能破的大梁,明明城內糧草輜重無數,魏卒十余萬。
結果倒好,在白衍面前,白衍領秦國大軍,不耗一兵一卒,便破其城,滅其國。
如今得知白衍當初是被田鼎趕出齊國,方才不能在齊國朝堂效力,被迫去秦國,這讓魏人如何好受,這要說魏國滅亡,其中沒有田鼎一部分原因,別說魏人不信,就是他們齊人,也只有苦笑。
“田大人、白衍,皆是我們齊國人,再如何也是齊人之事,眾目睽睽之下,辱罵田大人,是否有些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