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拿著竹簡,看完后眉頭微皺,隨后抬頭看向少女,一言不發,對這女子的耐心,已經不多。
“小女子名叫碑姬,楚人,此番的確是來刺殺將軍,不過與其他人不一樣,碑姬想殺將軍,并非是為得到楚王的封賞,而是想借著封賞,換取幾個人的頭顱。”
看著白衍微微皺眉的目光,碑姬知道,若是再不說出目的,恐怕不是被趕出去,就是真的要被抓起來。
見到白衍好奇的眼色看向自己,碑姬便看向一旁,木桌上的燭燈。
“此番再次來見將軍,也是想告知將軍碑姬目的,若將軍有一日,能為碑姬殺死齊相后勝之長子,碑姬就能答應將軍一件事,縱使送命,碑姬也不會拒絕將軍,若將軍想要碑姬這個人,碑姬也不會拒絕將軍”
碑姬說道,望著燭燈那一直亮著的燭火,雙眼有一瞬間失神,轉瞬即逝,隨后看向白衍。
“碑姬聽聞,將軍此前在秦國朝堂可是得罪不少人,若是有些人將軍不便動手,便可交由碑姬”
碑姬說完,便準備離開。
今晚也是清楚的感覺到,白衍似乎對她沒有惡意,碑姬思慮過后,方才返回,并且在城守府邸外一直等著白衍,碑姬也知道,在刺殺白衍失敗后,沒有楚王那豐厚的賞賜,她一個女子想報仇,根本沒有可能。
此時說出這番話,看著眼前的白衍,碑姬也清楚,別說白衍會不會為她而去殺堂堂齊相之子,就是秦國,也不會允許白衍暗地里對齊國動手,破壞秦齊之盟。
但白衍,已經是她眼下,唯一能勸慰自己的一絲絲希望。
她冒險來到這里,也是想給自己,留下僅存的一絲絲希望,比起絕望,這一絲絲希望,哪怕無比渺茫,但至少也能安慰她自己。
“齊相長子,后堯”
白衍聽到碑姬的話,眉頭微皺,對于后堯,白衍自然認識,但白衍怎么都沒想到,眼前這女子,居然想殺后堯。
“姑娘為何要殺齊相長子”
白衍轉身正要離去碑姬,好奇的問道。
碑姬轉過頭,目光看著白衍許久,安靜之中,望著白衍的眼睛,依舊沒有絲毫敵意之時,碑姬猶豫著,最終還是說出來,不過在碑姬的故事里,他的父親是一個普通楚國商賈,最終死在好友手里,不過父親至死都不知道,背后害他的人,其實是齊國丞相后勝的長子。
后面是祖父
碑姬訴說著,平靜的面容上,美眸早已布滿淚水,苦笑一聲,說完后看著白衍,美眸之中盡是仇恨。
而此刻碑姬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隨著她的話,在她一言一語之中,白衍心中卻已然豁然開朗,也終于明白碑姬的來歷。
此刻的白衍忍不住苦笑一聲。
恩師殷碑
若是白衍沒有猜測,眼前這少女,定是恩師之女,怪不得看著少女之時,有些熟悉的感覺,當初在齊國臨淄,白衍就懷疑恩師殷碑說謊,像殷碑這般大俠客,怎會沒有女子傾慕。
世上有女子喜歡身懷才學的儒士,有女子喜歡領兵沙場的將軍,自然也有女子向往豪俠之士。
而恩師殷碑,可絕對是豪俠之中,頂天的存在。
在學劍術的時候,連身為男兒白衍,心中都些崇拜恩師殷碑,更別說女子,恩師殷碑,怎可能沒有妻子。
“果然,那時候恩師還是擔心,說出來,會傳出去”
白衍無奈之余,卻又能理解恩師,換做是他,他也不會,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弟子。
不過聽著碑姬的話,白衍也是直到這時候,才知道,恩師家的劍術,都是族中傳承,楚地殷家。
“姑娘族中可還有其他人若是為報仇,姑娘的父親,豈非會斷送血脈”
白衍詢問道。
眼下得知這碑姬是恩師的女兒,白衍可不敢在這時候說出來,眼前碑姬為父報仇,看著她的雙眼,以及方才的話便知道,只要能為父報仇,她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