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說起舊臣
趙秋算不算舊臣,丈人田鼎算不算舊臣,還有昔日交戰時攀附自己的那些六國士族,他們算不算舊臣
慕然,白衍腦海里閃過一個個人臉,有趙秋、有田鼎、有尸埕、更有魏老
面對這些人,白衍捫心自問,在嬴政面前,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除盡舊族的話。
“稟武烈君,府邸門外,有兩名自稱贏堃、贏秉壬的宗親子弟求見”
這時候,木桌旁看完竹簡的白君竹正收起竹簡,準備看向白衍說話,一名仆從卻急匆匆的來到白衍面前稟報。
聽到仆從的話,別說白衍,就是白君竹都下意識的皺眉,這段時間以來咸陽并不平靜,而眼下隨著消息送來,在這令人敏感的時候,贏氏宗親子弟的出現,往往都代表著麻煩。
“請去正堂”
白衍對著仆從囑咐道。
“武烈君乃是大良造,出巡在即,宗親子弟絕不敢擅自登門怕是有些話,宗親之人不敢當面訴說,故而遣族內子弟前來”
白君竹起身來到白衍身旁,輕聲說道。
看向白衍,白君竹眼中有些擔憂,即使白衍無心介入權利爭斗,但隨著白衍回到咸陽,以白衍的地位、權利,白衍無論如何,都會身不由己的陷入旋渦之中,就在這府邸外,不管在任何地方,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白衍。
“不必擔心”
白衍望向白君竹,隨即囑咐白君竹把竹簡收好,說完便朝著書房外走去。
正堂之中。
隨著侍女端酒端菜送來,白衍便看向正堂下,跪坐在木桌后的兩名年輕男子,贏堃、贏秉壬皆是二十出頭,雖是宗親出身但身材并不顯得肥胖,不過看著面部與眼神,顯然多半是被酒色掏空了身。
白衍見狀早已經見怪不怪,權利、財富、地位、美人,絕大多數世人,終其一生都在追求,而往往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在其中獨善其身,而一個身處的圈子,往往比自身的觀念更為重要。
“二位,請”
白衍與這二人客套一番后,見到侍女上好酒菜,便笑著說道。
打狗看主人,雖與這二人不熟,但白衍依舊給足宗親顏面,全程都在笑臉相迎。
“多謝”
贏堃、贏秉壬抬手笑著對著白衍感激一番,隨即彼此對視一眼,顯然能來良造府邸,還能得到大良造的親自接見,即便是他們二人出身贏氏宗親,但對于他們二人而言,心中亦是激動不已。
就這一件事,日后無論是去酒樓還是那里,在與好友飲酒交談時,都足夠吹噓的。
若是身旁還有諸多美人,定會讓所有美人側目
“武烈君,今日前來,乃是吾兄弟二人有一事相求”
贏堃一臉笑意的看向白衍,率先開口。
白衍聽到贏堃的話,心中早已了然,但還是故作面露詫異,放下酒爵,目光看向兄弟二人。
“聽聞有功者而不得賞,是為不仁,聽聞有能之臣,侍奉君王而不公,是為君王不明”
贏堃對著白衍打禮,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過話還沒有說完,不過兩句,便見到白衍面色一變,抬起手阻止贏堃繼續說下去。
“吾與重泉君,有同僚之誼、舊交之情,故今日汝二人前來,衍以禮待之眼下,若二位有涉及君王之言,還請重泉君親自前來”
白衍笑容散去,對著二人說道,其意很直白,也借機告訴二人,尋常之言不礙事,但有些話不能說,無論是身份還是場合,都不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