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坻崿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人是一個匈奴人,名叫烏木呼,已經顧不得烏木呼一個匈奴人,為何與秦人在一起,眼下坻崿只想著,早些讓秦國大良造白衍,接受他們匈奴人的臣服,放過他們匈奴婦孺老幼。
或許這輩子,都不該去招惹這個人,這個秦國將軍
腦海內,這是坻崿此刻最直白,也是最為感觸的念頭,回想昔日頭曼單于,以及蠱頜那些人,無時無刻不在等著機會報仇。
對比眼前四周的慘景,到處都是部落婦孺被屠戮,看著到處都是秦騎殺戮的身影。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去得罪這個人。
或許就不該一直想著南下劫掠,不該念著去找這個人報仇
或許沒有這一切,他們匈奴部落,越不會經歷眼下的殺戮
「啊」
「殺
」
慘叫聲、哭喊聲,求饒聲,婦孺被一個個秦騎手持秦劍、或是長戈,不斷捅殺倒地,一個個年幼的匈奴孩童,哭著喊著,不斷逃竄,神情滿是驚恐。
烏木呼聽到坻崿的話,想了想,在白衍停下腳步之際,還是向白衍翻譯道。
烏木呼不是阻攔白衍,而是把另一個選擇,放在白衍面前。
望著已經停下腳步的白衍,不僅僅是烏木呼看向白衍,等著白衍做出決定,就是秦綏與其他鐵鷹將士,都在等著白衍下令。
地上到處都是鮮血痕跡,四周入眼皆是凌亂的帳篷,而一個又一個經歷過絕望,如今又見到希望的中原女子,則是擁擠在一起,蹲坐在地上,眼神望著那個年紀輕輕的身影
「臣服進貢」
白衍說話間,看著四周的殺戮,隨后望見那些中原女子的眼神,透露著希望的眼神。
這一刻,白衍似乎看到這些女子背后,都是一個個中原家庭。
凄厲的哀嚎聲依舊在四周不斷響起,或大或小。
坻崿跪在地上,看到白衍一步步走上前,白衍每一步,都讓坻崿神情愈發緊繃,體內的鼓動感,仿佛心跳要跳出胸腔一般。
眼下坻崿唯一的念頭,就是祈禱白衍能夠饒恕他們匈奴此前的冒犯,接受他們匈奴的臣服。
七步、六步、五步
或許是當初在那大雨中,白衍與頭曼單于的那一戰,讓坻崿歷歷在目,故而即便是眼下,坻崿都不敢有頓然暴起,挾持白衍的念頭。
當白衍從身旁走過去之際,坻崿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才頓然一松。
似乎不出意料一切都還有轉機
「唔」
忽然,轉瞬即逝的劍刃破空聲,伴隨著一抹鮮血,坻崿雙眼瞪大,瞳孔顫抖,抬手不可置信的摸著脖子,隨后看著滿手血。
一息后,坻崿的身軀倒在地上,僵硬之余不斷抽動。
「今日,別讓一個匈奴人,活著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