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跪倒在那面看不見的墻前,覺得自己像是一條被抽走了脊梁的狗。墻后是醫護人員的搖頭與惋惜,也是,27樓的高度,什么都會被摔成碎片,還能有生命體征的人,不是超人就是鬼。
骰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看著每個白色骰面上那汪鮮紅,他就聯想到先前還從女孩手臂流出的血他真想一腳踢開骰子,說一句“操勞資不玩了”
沒人能告訴他這是什么游戲。大富翁不,這絕對不是大富翁,他手上有那么多錢,游戲卻根本不給他花,他想花個幾百億把時代廣場1號樓給買下來,上面天天播放皇家馬德里的比賽。或者將凱旋門買下來,改造成中央藝術公園而不是環形車道建筑。他能想象到游戲結束后自己作用幾萬億的全球土地資產,是個人買房都要看他的眼色,但就沒想到自己會經歷這種游戲致郁的游戲。
沒有人說話,整個空間里只有他一個人,但周圍卻發出女孩抽泣的聲音。她已經死了,她的音容還在那個尚未關閉的直播間里,有人在下方發出有哭聲的消息,他們以為有不干不凈的東西。
實際上,不干不凈的反而是他們是她們
身后不遠處,無數暗紫色的手從地下刨出,像鯽魚在地面滑動,它們的目標是正前方的李澤。
李澤站起身,璀璨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像是巨大的十字那是場救贖,是這里的王座,這些怪物想要得到理想的東西,讓自己超脫,就像東方恐怖故事里的那樣,它們要尋找替死鬼。
可狂風席卷了舞臺,一根根長發如同脫膛的炮彈,高速飛向怪物
距離李澤不遠處的地方,是一堆接著一堆成山的尸體,有手有腳,軀干分明,巨量的黑氣從尸堆上不斷蒸騰,它們是說不清的怪物。
更遠些的地方,近乎只能看到輪廓,是一個女孩。
李澤沒有注意到她,因為李澤根本就沒注意到身后,他一直盯著眼前的骰子與拋出骰子后產生的畫面,他甚至都沒覺察到自己投了那么多次,腳下一步都沒有挪動過。
女孩,總在他的身后,保護著他。
6
李呈媛躺在病床上,六天的時間,她終于醒了過來。醫護人員在她身邊忙得渾身乏術,幾天來,大面積燒傷帶來的嚴重感染、出血、短時性感染性休克、血壓不平、基礎病緣故引起并發癥等等,所有醫護人員差點兒宣告放棄,但心電圖機上顯示著李呈媛不屈的生命,醫護人員自然要為她的醒來博得一線良機。
看到李呈媛睜開了眼,一旁進行生命體征檢測的護士欣喜若狂地跑出去呼叫了醫生。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醫生拿出手電觀察著李呈媛的眼睛。送進來時眼眶被熱火燒傷,眼毛直接化成虛無,雖然經鑒定眼球并沒有受到傷害,但劇烈的爆炸沖擊,讓眼睛出現內出血的后果。這不僅需要專業儀器的鑒定,還需要病人本人的自我鑒定。
“我的兒子呢我丈夫呢”李呈媛看著將自己圍成一圈的醫護人員,突然想起六天前的災難,“他們在哪請告訴我他們在哪”
“冷靜,先冷靜太太,現在我們需要對您進行全方面的篩查,您只有配合我們,將自己的身子養起來,才能去找他們。”醫生委婉地訴說著。
“他們還活著對嗎還活著”李呈媛抓住護士的小臂。
護士看了眼一聲,苦笑道“當然活著,而且他們在您之前就已經醒了,現在在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