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baatba就在范閑剛剛放下酒杯的時候,殿側一方傳來隱隱的琴瑟之聲。
莊嚴的宮樂中,有太監在高聲嘶喊“陛下駕到”
隨著話音落下,整座宮殿變得鴉雀無聲。
慶國之中最具權力的主人,皇帝陛下,攜著天下的女主人皇后,緩緩從側方走了過來,滿臉溫和笑容地站到龍椅之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前的群臣恭敬跪下行禮,使團來賓躬身行禮,原本殘留在殿內的那一絲緊張,全部被一種莫名莊嚴肅穆的感覺所取代了。
但就在這種莊嚴肅穆的時刻,唯有一人端坐在案桌之后,自顧自地飲酒。
看到這一幕,伴在慶帝身邊的皇后細眉微挑,美目中流露出一絲怒火。
沒等她開口訓斥,慶帝便抬了抬手,望著范閑輕笑道“范協律,可是對朕有所不滿”
此言一出,跪地的群臣這才恍然后覺,那攪得京城流言漫天的范閑,竟然還坐在案桌之后。
范閑笑了笑,將酒杯放在桌上,而后慢慢起身,來到跪地的群臣后方,極為敷衍地拱了拱手。
“回陛下,臣確實有些不滿。”
話音落下,地上的群臣紛紛驚怒轉頭,向著范閑怒目而視。
皇后更是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大膽,區區協律郎,竟敢恃寵而驕,見圣不跪,還意圖在殿前挑釁天子威儀,本宮這就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來人,將這賊子”
“慢著”
還未說完,慶帝抬手制止了皇后。
緊接著,他眼神稍顯復雜地望著范閑,緩緩開口。
“朕倒是想聽聽,你有何不滿”
范閑笑了笑,垂下手臂,掃視著面前跪了一地的朝臣道“諸位大人,想必你們也聽到了這些天京城里的流言了吧”
“今日當著朝堂眾公,當著皇帝陛下的面,我覺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
“那不是流言,那都是真的,我就是當年葉家女主人的兒子”
此言一出,群臣面露驚疑,各自低聲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他們驚疑的不僅是范閑的身份,還有他這囂張無比的做派。
這里可是祈年殿,陛下宴請兩國使團的莊嚴場合
范閑竟然敢當著陛下和三國群臣的面,如此放肆地承認自己是叛逆之后,還直言自己對至高至上的皇帝陛下有所不滿
他這莫不是不想活了
殿中群臣紛紛驚疑不定地想著,完全搞不懂范閑到底在做什么。
而那些范閑的敵人,比如宮中編撰郭保坤,此刻都在心中幸災樂禍,期盼著范閑再放肆一點,好讓他能徹底死無葬身之地。
至于北齊使團與東夷使團,則是冷眼旁觀。
但他們眼中流露出的幸災樂禍,已經擺明了想看完這一出好戲。
范閑的聲音在空蕩的殿中回蕩。
慶帝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伱想為你娘討個公道”
范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沒錯。”
慶帝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這股怒意既有對范閑放肆舉動的不滿,也有對范閑竟敢質疑自己的憤怒。
“胡鬧”
慶帝厲喝一聲,滿殿朝臣立刻伏下腦袋,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