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湍”
李清虹只依稀看見她身上的衣袍在風中獵獵,靜靜地如同一座石像,立在大殿之上,獨自一人面對著牙齒大如山岳的龍首。
“轟隆”
雷聲大作,這女子一同紫色的洞天沉入云中,像是被一口吞下的去了殼的雞蛋,消失不見,這龍君似乎連咀嚼都不曾便將口閉上,燦爛的紫金色光彩消失在牙縫之中。
最后一瞬,李清虹似乎發覺那青衣成了紅衣,如同一抹飛沙般泯滅在洞府之中。
天空中的黑云霎時消失不見,逃跑似地退到天際消失,宛若從未出現過,李清虹悵然若失地駕雷落下來,虺藥隨她來,呆呆問道
“仙子,怎地忽而打雷了”
李清虹靜靜看了他一眼,面露茫然之色,搖頭道
“云氣太濃,雷聲陣陣,我看不太清。”
一人一妖駕風落下,虺藥說著些有的沒的,李清虹卻在努力平復心情。
“可見這樣的雷霆涌動,興許是龍君拉著洞天路過。”
虺藥向往地念叨一句
“可見隔壁水域說的那幾個并不算數,也是,這洞天怎么也要在山上,不會在海里的,應另有原因。”
李清虹已經不希冀從他那處得到什么消息了,客客氣氣地請他離去,默默回了洞府,在上首靜靜坐下來。
她坐了一陣,那龍君吞珠的模樣依舊在她心頭反復浮現,李清虹明白袁湍多半是活不成了。
“在洞天中一困十余年,眼睜睜看著來救之人隕落,再慢慢等著落入龍君腹中袁前輩。”
李清虹是見過袁湍的,當年來李家收李曦治回宗,也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只覺得袁湍柔和大方,后來得知袁湍曾經暗地出手在魔災中保下李玄宣,更有些感激。
“青宣岳能為他人祝禱,卻不能為自己禱得好運還是要白白落入虎口。”
“如今袁家中袁湍的玉牌不知還有沒有效,可青池的魂燈是一定滅了,曦治也不必要我通知,畢竟是不能看見的東西,只怕橫生波折。”
李清虹平復了一陣心情,突然聽聞一陣敲門的脆聲。
“篤,篤,篤。”
李清虹的心緒一瞬間如同被敲得粉碎的冰霜,又冰又驚地填滿整個心房,一切思緒都被她丟出腦海,只余下驚駭了。
“篤篤篤”
這聲音在洞府中回蕩,顯得冰冷干凈,李清虹面色微變,連忙攥住手中長槍
誰
要知道宗泉島如今是李承在管,宗彥從旁輔助,無論是這兩位其中哪一位要找她,要么會發動陣法喚她出來,要么傳音提醒。
無論如何,都不至于到敲門的地步
“嘎吱”
她還未作出應答,僅僅是拿起槍來,整座洞府的陣法像是擺設,洞口的石門已經嘎吱嘎吱地慢慢挪開了,一雙布鞋邁進來,很是平穩。
這人先是邁了一只腳進來,這才去推門,身形同時向前,一下子伴隨著石門打開顯露出來,入目就是笑著的面孔,露出八顆白牙。
來人一身青衣,面容年輕,衣袂飄飄,長發披散,慢慢地把笑容收斂了,瞇眼看著她,負手而立,似乎很是好奇。
他瞳色淺青,僅僅是站在此處便有沉甸甸的氣息了,身側諸多淥影沉浮,交相輝映,顯得很是冰冷。
身上的衣服廣袖寬袍,裙擺飄飄,雖然一片青色,腰間卻綴著一根金穗,李清虹認得這衣物,乃是青池宗的制式。
青池宗弟子、客卿、道人、峰主、宗主、紫府衣物雖然大體相近,細節之處卻各不相同,托著李曦治和袁湍的福,李清虹一直能認道峰主,眼前的衣物卻更加華麗。
她的心思只在這衣物上停留了短短一瞬,馬上被這人的面龐吸引了。
李清虹愣愣地看著他,面前這張臉她竟然認識,不僅僅認識,甚至算得上她最不想見到的一張臉,叫她驚怖交加。
“遲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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