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治對這間小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眼發覺本掛在墻上的那把青鋒被摘了下來,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袁成照額上見汗,一直引他入內,到了案前,撲通一聲跪倒,垂著頭一言不發。
李曦治似乎已經有所預料,面色沉靜,目光在那案上披著的衣袍看了一眼。
這衣袍呈現出淺青之色,渾然一體,散發著淡淡的彩光,腰間的銀色墜子狼狽地掛在衣角,放得有些凌亂。
李曦治當然明白這件衣物是什么峰主服飾。
再看袁成照身上的內飾,雪白流淌,顯然與那案上的衣物是一套的,只是他突兀歸來,袁成照只能急忙解下這衣物,匆匆忙忙來見他,卻忘了還有內袍。
“大師兄”
兩相映照,一切已經昭然若揭了,袁成照頭低得很低,滿頭大汗,李曦治卻好像沒有動怒,聲音略有些冷清,問道
“劍呢”
似乎與這峰主之位比起來,那把掛在墻上、李尺涇曾經用過的寶劍還讓他更加在意一些。
袁湍行蹤不定,袁成照多年來其實在大師兄李曦治的管束下,袁成照對這個師兄是有敬畏之心的,此刻已經語無倫次。
“我我”
雖然這位師兄優雅大方,可當年自己頑皮起來,李曦治是真的冷聲用戒尺教訓過他,當下是兩眼微紅,顫顫巍巍地道
“大師兄遲家人要來我怕他們認出來師叔那把劍便提前把這劍給藏起來了”
他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這劍,兩手奉上,當年李尺涇還未鑄成靈劍,便是用這把劍修煉玄水劍訣,劍身樸素,沒有什么多余的花紋。
李曦治兩手接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盒,仔細的收好,這才輕聲道
“遲家人親點的你”
袁成照連連點頭,硬著頭皮道
“是是他們以家族相逼,說是一定要我坐上這峰主之位”
“嗯。”
李曦治這表情似乎沒有什么大的變化,輕輕點頭,一只手將他扶起,另一只手拎起案上的青袍,披在他身上,笑道
“你啊,修為還差些,早些筑基,才能鎮得住場面。”
袁成照更是滿頭大汗了,一滴滴滾落下來,喃喃道
“大師兄這本是你的我知道師尊她也是這樣想的從來是你的,我我無力相拒”
“什么我的你的”
李曦治哂笑,拍了拍他肩膀,溫聲道
“此間我完成任務歸來,還要去稟報主殿,袁峰主先在此處等著,等我去復了命,你我兩人好好喝一場。”
袁成照不知所措,點點頭,一直到李曦治駕著霞光飛出去了,他才慌亂的解下身上外袍,重新丟回案上,如墜夢中
“師兄不生我氣太好了”
他呆呆地坐了一陣,看著案上那代表峰主之位的銀墜子,手腳發熱,忍不住摸了兩遍。
李曦治這頭駕風出去,迎著月光踏霞而起,神色溫和,目光微冷,一只手負在身后,儀態端正
拿捏我這番難道還是遲炙云疏忽恐怕不是罷
好一手算計成照是個沒心計的,又貪慕虛榮,自然落進去沒了余地,青穗還是袁家的十有八九是給袁家的獎勵,到頭來還能敲我一棒
他優雅溫和,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慍怒之色,心中卻沒有怒意,只冷冷地笑著
我李家一門七筑基,玄雷金弓,明陽彩霞,東連蕭氏,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甚至可以逼迫蕭氏、寧家、楊家出手,望月湖數峰抵御,多少修士,都是白撿的東西,簡直是天賜的良盾,幾位能舍棄
此刻,李曦治年少時養成的那副溫和雍容的模樣依舊風姿萬千,心中卻算得死死的,他到底是李淵蛟之子,面上溫和,底下早已經冷冷地看透
如此捉襟見肘之時,無非是要一手大棒,一手甜棗罷了,倒是要看看幾位大人作什么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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