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當年的帝族,大父不如成全了他們左右不過是交換出一部功法自家也能弄些東西回來”
崔長傅搖頭,輕聲道
“不敢了”
他面上的表情一下變得生動起來,一雙眼睛很是銳利
“難道還不夠痛么東齊代魏,李勛全帶兵起義,祖上遠渡重洋,攜帶寶珠相助,于是頭懸淀陽城,九年不曾取下。”
“李懸復國,高祖奔而投之,帶走了當時智勇雙全的兩位曾伯公,于是國破受戮,丟了三件法器,就連寶船都丟在徐國。”
“東離立宗,我大父尚不及紫府,一路駕風前往投奔,把整座崇州島都交到東離宗手里,東離真人暴亡,宗門破滅,大父戰死,要不是東方游正好要取靈物,我等早就”
他嘆息一聲,輕輕地道
“事到如今,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崔長傅面色難看,只道
“望月澤位處四亂之地,西邊是太元太益,南邊和東邊是太青,北邊是七釋,哪里是什么好局面李勛全有真君相助,紫府驅從,同樣兵敗身死”
“這家還算聰明,不曾被貪婪之心驅使,去號稱魏李可也止步于此了與他們關聯太深,只怕自己遭殃”
崔宛晴聽罷,只能嘆氣點頭,便見崔長傅道
“我等要保住余脈,未來才有光復之機,若是隨便來一支魏李就跟著去了,那才叫昏暗無生機”
崇州崔家兩人的話語自然不曾落在李清虹耳中,她一路駕風往回去,心中其實有些遺憾。
她之所以想開著這口,也是希冀于李崔兩姓的交情,想著多少可能有些用處,哪怕是聽到一點條件也好。
可崔長傅的模樣是一點也不愿沾因果,語氣也是不緩和的模樣,李清虹看得明白,自然不多做糾纏,很快告退。
“畢竟過去這么多年,崔家也受了不少牽連,不會那么輕易相信”
畢竟最后一次仙魔之爭平明津大戰,隨后東齊代魏,梁滅東齊,又被趙帝父戚延、燕王慕容得常所滅,至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年,換成天地變動之前,真君都熬死了一個半了,興許情誼已經不如當年的模樣。
“到了后來東離滅宗,也死了不少崔家人,面對一個不知真假的李家人,還能有好臉色也算不錯了。”
李清虹這么一想,也覺得崔家人的反應算得過去,略往西邊望了望,卻見數道霞光云船破空飛起,放出一片霞光。
這云船體型龐大,各色的光輝散發出來,李清虹是交過供奉的,一眼認出是霞光云船,心中頓時一駭。
“海內出事了”
青池宗。
青池宗平日里云清霧繞,興許是因為這數月以來連連有筑基突破失敗隕落,異象直沖云霄,如今的云彩淡泊許多。
不遠處的云層之中,一道霞光急速馳來,拖出六道色彩的尾焰,上頭的男子華貴優雅,正是李曦治。
李曦治駕著霞光,急匆匆地從外頭趕回來,這才踏進宗門,便見著人來人往,落回青穗峰上,師弟袁成照急匆匆迎上來。
他如今還不曾突破筑基,練氣巔峰修為,手中抓著法器,看起來有些慌張。
袁家此代唯獨一個袁成盾實力橫絕,是少見的能力敵仙宗嫡系的修士,可惜隕落在東海,余下的諸多晚輩之中,只有袁成照有突破機會。
原本可以說是頂梁柱的袁湍又同樣隕落在東海,袁家體量雖說保持住了,這兩大戰力隕落,可真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筑基修士。
如今雖然得了遲家支持,壓力同樣很大,待在宗內的袁成照更是尷尬了,呆呆地坐在峰上,不知以何面目見人。
如今見了師兄李曦治,他更是無話可說了,顯得手足無措
“師兄族中之事我實在不知曉”
“這些自然不怪你。”
李曦治微微皺眉,敏銳地發覺袁成照身上的衣物單薄,雖然一片潔白,品質卻略有些高,不像是宗內尋常弟子的衣物。
他笑了笑,溫和地道
“怎地倒是有新衣穿了。”
袁成照這才反應過來,一時語塞,低聲道
“我這師兄隨我上山”
李曦治笑容漸漸收斂,靜靜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山頂上那閣樓中,便見燈火昏暗,一件衣物披在案上,有些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