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思緒如電,面前的李家人不曾說話,苗鄴只好接著話茬,低聲道
“此次前來,是有些誤會開解”
“我那族叔在東海撞見了貴族的仙子,猝然見了一件前輩法器,心中激動。”
“他性格莽撞,猛然見了那槍,不能自抑,聽聞與貴族的前輩起了些爭端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苗鄴雖然相貌粗獷,看言語卻是個粗中有細的性子,言辭委婉,可李家人不好糊弄,苗權在東海遇上李清虹時到底是一時激動還是有所圖謀,大家心頭都是有數的,李曦明沒什么反應,李玄宣和李承遼的表情也不過是表面客氣而已。
苗鄴低低地嘆了氣,沉聲道
“我那族叔身軀被沈家家主所斬,差點一點魔胎都保不住,已經自食其果,貴族且看著他的凄慘下場,便算出了口氣,少些計較”
李曦明沉神看著他,等苗鄴說完,這才答道
“這話還須與我姑姑去說,道友此次前來,必不是專程致歉的,有話便直說了罷。”
苗鄴只好垂頭道
“實不相瞞,貴族前輩那把杜若本就是我聽雷島之物只是多年前長輩外出,前來海內歷練,與金羽青池結了些怨仇。”
“這怨仇本說來是些沒頭緒的,金羽說是我那前輩偷了法訣,青池又稱他包藏陵峪門余孽,護送陳家嫡系潛逃”
苗鄴尷尬一笑,低聲道
“天可憐見,我苗家世世代代都是雷修,最多也會些驅雷策電的法術雖說后來被稱為魔道可那里有多少血術和巫術更別說有什么高明的偷盜之法了定然是有人從中作梗”
苗鄴摸不清他們對青池宗和金羽宗的態度,語氣放得很委婉,嘴上說的好聽,可暗中的意思就是青池宗和金羽宗污蔑迫害。
這漢子賠著笑,當著李家面不敢說太重,可私下罵兩宗罵得定然難聽,當下只道
“此次前來,就是要問一問這槍的由來望貴族能透露一些消息若是從別處得來可有見到我家前輩的尸骨”
李承遼聽了這話,淺淺的接了一句,向這李玄宣輕聲道
“此事太過久遠大長老可有記憶”
苗鄴頓時緊張起來,看著面前這老頭,倒還覺得合理
“是了,就要問這些族中宿老,才能得到些消息。”
李玄宣聽了,自然不肯先開口說話,低低問了一句
“不知貴族前輩何等仙基,又有什么護身的寶貝我確實有些印象,若是能透露些消息,一一對應,我還能多想起來一些。”
苗鄴點頭,忙道
“我家前輩叫作苗杜山,天姿甚絕,憑著一己之力將雷法與魔功合為一體,開創了我聽雷島如今的修行道統他身上應該有幾本珍貴魔功,坐騎是條坎宿蟒體型頗大,善駕馭水流。”
“他還有一靈器,喚作天殷元珠,通體血紅應該只有巴掌大小,記錄已經遺失多年,再也記不得具體的模樣。”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一旁的李玄宣卻警惕起來,他是當年事情的親見者,明明白白記得那杜若槍是從一蛇妖洞府得來。
而那蛇妖洞府就在眾人腳底下,聯通著青杜山,正在如今的青杜洞府
“當初得過幾物,兩書一槍一珠血摩法書被金羽宗的張允收回去,江河大陵經如今還在寶庫中讀不得。”
“至于那血珠是蛇妖尸骨上尋來的,張允說是妖丹于是一人取了兩物離去。”
李玄宣瞳孔微微放大,腦海中轟然一震
“不是妖丹怎么可能是妖丹”
他心中驚濤駭浪,猛然間發覺的真相叫他滿心都不是滋味,這件事他聽過李通崖親口描述,甚至知道兩人具體的對話。
“張允與仲父一人挑一樣物品,他略勝仲父一籌,先挑走了那妖丹”
李家那時根本沒有幾樣法器,李通崖也不過是個剛剛煉氣的修士,自己手中的法器破破爛爛,哪里識得筑基法器的價值
“一枚筑基妖物的妖丹怎么比得上這把杜若槍”
后來家中漸漸有了筑基法器,也見過李烏梢那妖丹,不過是散發寒氣的寶物,同筑基法器根本不能相比較,李家眾人常常以這妖物是突破紫府失敗,也許妖丹有些神異來解釋,如今聽了苗鄴的話,李玄宣哪里還不明白
“好難怪張允不動聲色竟然悄無聲息的取走了一枚紫府靈器洞中的這些東西也根本不是蛇妖得來,而是坎宿蟒守護著苗杜山坐化”
“甚至甚至張允自稱來收回血摩法書,血摩法書也極可能不是金羽宗的東西而是苗家苗杜山的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