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笑著應答,按著他的指示駕光而起,心中微微嘆氣:
‘到底是你薊山的“西簾海”,還是九邱的“西簾海”,“西簾海”的密藏,要讓他家之人前來取用,倒也是委屈。’
很明顯,薊山雖然不至于落魄到崔家的地步,可這么多年幸存下來也是有受制于人的地方,說不準多年前都是九邱的附庸,若不是眼前有個成就紫府的燕渡水,說不準要更凄慘!
至于燕渡水到底是在薊山成的紫府,還是在九邱山成的紫府,那也就更難說了…
‘原來九邱道統所控的范圍…已經到了這樣遠的地方…也是,元道真人壽數好像遠遠用之不盡,燕渡水也好,或是別的什么附庸也罷,能卷起什么樣的浪花呢?’
他沉默著一路飛馳,很快見到了一道沖到天頂上的光柱,一位老人正含笑立在飛舟,見了李曦明,他微微挑眉,笑道:
“昭景?竟然能在這處見著道友。”
“見過前輩!”
李曦明對苓渡這位老前輩的印象其實還不錯,見了他這副模樣,暫時把心底的疑惑壓下來,行了禮,答道:
“晚輩受薊山之托,似乎要取一道什么炁,說是老前輩這里得來的消息,晚輩不敢怠慢,順道就來問上一問。”
苓渡恍然大悟,請他上了舟,搖頭道:
“這事情他苦苦哀求了很久,我尋思著事情對你也很有益處,便稍稍透露一二,只是提了提你修明陽,沒想到這家伙還真有些急智,前后一結合,怕是一下把你給找出來了。”
李曦明略微點頭,見著苓渡嘆息道:
“你也見過他了…想必也與你傾訴了許多…也許急功近利了些,可這件事情在他口中落出來,他如果不能取出,那子孫后代很可能沒有茍延殘喘的機會。”
他看了眼李曦明,似乎明白了他的顧慮,笑道:
“你要知道,這東西落在他手中確實無法處置,也無法聲張,的確要送到我九邱手里…可對九邱來說,這東西放那里不會跑,是他來取,還是我九邱未來來取,都是一樣的。”
他這話說完,李曦明立刻明悟了。
顯然,九邱一早是不知道薊山有這好東西的,燕渡水一求,便讓九邱明白了,東西雖然珍貴,可對九邱來說不是急迫的事情,燕渡水歲數大了,取了自會送上,如若不取,他一朝隕落,九邱有了機會照樣可以取走。
可對燕渡水來說,自己獻上和隕落之后被人奪走,可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李曦明撫須點頭,心中的疑惑驟然開解,見著苓渡嘆道:
“畢竟也有多年的交情,也不好看到他落到那樣的地步,拋開這個我這九邱道統的身份不談,個人交情上,我還是盼望著他能有轉機…這才有所透露,還請昭景見諒。”
“晚輩明白了。”
李曦明心中頓時敞亮,苓渡說的這樣清楚,顯然也是很看重自家,而他李曦明得到了這個消息,就相當于直接摸到了對方的底線,只要是不太過分的要求,不會讓他得罪太多人,甚至可以請這位紫府出手!
如果說元道真人的幫助是有可能為了顯現九邱之風范,眼前這位苓渡有意的照顧便越發明顯了,九邱道統雖然從來不提什么相助,也不喜牽涉過深,可對自家的偏私總是在有形與無形之間,讓李曦明又是喜悅又是擔憂。
畢竟這一等道統的幫助,常常是有所求或有所引導的…
即使如此,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有善意的痕跡,他依舊默默點頭,對著這九邱的真人行了一禮,真心實意地答道:
“多謝前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