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星一現身,諸修顯然都有些尷尬起來,不好開口,好在這抱著傘的女子輕聲道:
“我卻勸不住我那師兄,一口氣追著大真人和那群釋修去了,不曾想巧了遇上各位,真是一場大捷。”
她的話顯得疏離,可話是如此說,奎祈真人面對她還是很客氣的,甚至有些愧疚,沉聲道:
“衡祝顧全大局,仍然肯來這鏜刀山,林某在此代鵂葵道統先謝過!”
奎祈這樣驕傲固執的人,好聲好氣地開口難得,可衡星不買他的賬,笑道:
“自然是大局第一,是非第二,年年不是計較著大局來的?只是我家不懂事,少計較幾分,又與金羽不合,便不常往北來,省得給諸位添亂。”
李曦明聽得心里頭打鼓,一旁的寧婉傳聲道:
“我已經命令青池的修士過來,你湖上與都仙道…也一并過來把白江溪、鏜刀山處置了…在這守著,總比在江岸守著舒服!”
李曦明暗暗點頭,捏碎玉符,卻見天地之間大雪頓止,腰間綁著葫蘆的道士抱劍踏云而歸,飽滿鋒利的眉骨下兩眼微闔,衣著整潔:
“見過大真人!”
見他顯身,奎祈暗暗松了口氣,始終籠罩在心頭的擔憂疑惑終于消散,一眾稽首,而先前冷淡的衡星真人對婁行這等問心無愧的劍仙顯然更尊重些,恭恭敬敬地行禮。
他懷中的“大雪絕鋒”不斷流轉著交泰之景,同時散發出片片白光,甚至有些激動震撼之感,顯然,走了這里一趟,可算讓這把靈劍大展身手,很是歡喜。
這劍仙卻并不顯得有多稀罕,輕輕一拋,這把“大雪絕鋒”投入寧婉懷里,答道:
“本以為還有個凈盞、赫連泛一般的角色,卻不曾想北方都是這般腌臜。”
他一身氣勢似乎沒有半點衰竭,畢竟修行的也是三巫道之一,李曦明甚至看不出半點他壽命將近的樣子,只看這副模樣,正是意氣風發的中年之時。
寧婉連忙接過來,后紼則笑道:
“真人持“大雪絕鋒”,一劍能上追四百年!”
婁行邁步,隨口推辭道:
“笑話了,一往前就有真君,哪里來得四百年?四十年都不敢當。”
似乎與如今帶頭的奎祈比起來,大真人還與后紼這個晚輩更親切,一眾恭恭敬敬,也只有后紼敢開口笑著虛捧這么高。
但他推辭歸推辭,三尊首級在地,這一劍的威能有目共睹,去掉上元,這一劍上追四百年也不為過了。
婁行歸來,本是歡慶的時刻,衡星卻一拱手,靜靜地道:
“晚輩告辭!”
婁行也不阻止,任由她化光而去,負手而立,奎祈則欲言又止,顯得有些挫敗,聽著這劍仙道:
“都回趟虎夷罷!”
這劍仙領著諸位往回,自然往虎夷而去,李曦明本身也有靈胚要煉,二來也沒有半途告辭的道理,一路到了那虎夷山上的落雪小院,還是那副白雪皚皚,修士忙碌的模樣。
便聽著前頭的真人嘖了一聲。
“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