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由“觀化天樓道”如今的傳人衛懸因托付,如若應下來,這一位轉世回修的『角木』真人,就落在我道中了!”
那道正同樣有了些欣喜之意,靜靜地道:
“他倒是會挑道統…這是個好門路,『角木』一物,不類『正木』死而不朽,角木乃是資生繁衍之木,一朝倒塌,當即腐朽生泥,是為朽壤,山有朽壤則崩,騰變也,故以為『宣土』,土有朽壤則沃,滋養也,故以為『寶土』,正合在我道之中!”
王子琊不曾細想,這才知有如此多的考慮,贊嘆道:
“這是我靈寶與觀化結緣的大好事!”
陸江仙對宣土的研究不少,早已經考慮過這一點,心中思慮,如今目光終于落到那一枚陶瓷甕上,其實從始至終,他的神識都不斷在這甕上徘徊,這些小修的靈識看不透其中之物,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這便是玄藥。”
甕中乃是種種靈物所練成的一枚元胎,其中的運用極為巧妙,似丹而非丹,似器而非器,可謂是陸江仙目前看過最能顯示制作者道行的寶物。
‘以歸土之瓷為容器,精心調和的極致牝水入甕,又往其中沉了一枚真火府水為煉的奇特“戊土司命元胎”…’
此物無疑是落霞一道所賜,不但如此,依陸江仙來看,這枚“戊土司命元胎”一定經過戊土金性的調和,以至于有如天成!
陸江仙曾見過蓬萊再生的手段,那時的李曦峻有箓氣扶持,暗暗滋潤了性命,故而那位濮羽真人走的是另一條道路,是通過秘法再生…
‘蓬萊的手中應當也有別的法門,玄藥也有各家的煉法…’
不過任他什么樣的妙處,入了神識之中,全都解析的明明白白,更別說戚覽堰那一點真靈都入了他的口袋。
思慮間,王子琊已經叩頭退下去,只留下那兩件驚天動地的寶貝留在帷幕前,陸江仙終于移開了目光,將視線落在這帷幕上。
說是帷幕,卻不過十寸左右,更像是一道紗布,只是被攏在供臺之上,顯得自然了。
這是一件位別。
這位須相仙人畢竟是三玄數得上名號的大修士,在洞天中留下一件法寶實在不稀奇,可此物還不是單純的法寶,而是與果位相質押而取出的位別!
這件位別雖然根腳極高,看上去卻不如“大衍天素書”般威勢驚人,而是透著一股極為神秘的掩蓋遮蔽之意。
‘是以『寶土』受藏之土的“受藏”為根基,幾乎總領了這個果位所有受藏特性的奇特位別!’
這股神妙如此宏大,以至于整個妙繁天都在此物遮蔽之下,與世隔絕,尋常洞天陸江仙是可望而不可即,而若非有被登名的戚覽堰在此,這處妙繁天亦被一層淡淡的紗籠罩著!
他幾乎可以斷定,此物乃是須相專門用來庇護“妙繁天”的。
而更妙的是…這座“妙繁天”構筑之法極為神妙,他越看越熟悉,不過片刻,已然看破,此洞天正是那古仙法『混一金丹妙法』所立!
‘雖然略有偏差,可在修立青冥這一頭至少有七八成相像。’
也就代表著此洞天是借助須相位格所成,用了他的位格來隱匿洞天,祂又是『寶土』果位的主人,這洞天隱藏之深,僅在日月同輝天地之下!
可須相已經離開此界,按理不能許久維持,乃是這道位別代替了須相鎮守此洞天,才能使這種隱蔽之能時刻維持,而洞天又成了一種巧妙的束縛與容納,與受藏之土的位別相互呼應,不使之回歸果位,兩者相互維持對方,達到了一種既高明又極巧妙的平衡!
依著陸江仙的判斷,這位『長養飲妙繁寶真君』離開此界時,道行一定接近了仙君一級,才有這種神通手段!
‘難怪有這樣大的名氣,在下修耳中,通玄道統中他的名氣最大,甚至要蓋過那位通玄首徒,可惜不知是只修了“修立青冥”,未修“避走災劫”,還是不愿隱匿…’
可這樣的無上之寶,在他的凝視之中也慢慢淡去,將那位控制整個妙繁天的道正的容貌一點點顯露出來。
那淡淡的帷幕之后、小小的玄窟之中,竟然只有一個圓形的物什,須發飛揚,如銅鐵之絲,交錯纏綿,土黃色的眼睛嵌在面上,放著如烈日般的輝光。
竟然是一顆頭顱!
那脖頸處的痕跡整整齊齊,被什么利器砍斷,能見到潔白的喉管,這光潔的額頭之上,銅色的長發束得極為松散,用一道黑色道冠系住了,隱約能看見冠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似乎是一顆道士的頭顱。
??這幾天先適應下鍵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