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降谿分光蓮】給我用略有可惜,是神妙來源的【歸谿牝水】是少有的不行愈的牝水,所以也不叫淳元,和我的【玄槨絳水】合不到一塊。”
見李絳遷惋惜搖頭,她繼續道:
“不過如今煉入靈寶之中,能算作我煉化了這靈水,亦為我丹田中增添了一股涌動不息的水木之氣…于是得了空閑,就出來收拾【敕神】與【靈陣】之事。”
“紫府大陣,多半要修筑許多繁復的陣眼,如今貴重倒不貴重,卻耗費時間,這事情宜早不宜遲。”
李絳遷外出接過李曦明的俗物,本也是為了這些事情,他放了杯,正色道:
“不錯,當年我家的湖上大陣,乃是托付汀蘭真人修成,又有奎祈、寧婉真人輔助…如今,道行最高的奎祈真人已經隕落,在我看來,如今這陣法的事情,無非找兩方人馬。”
他伸出手來,屈指道:
“一是寧婉、汀蘭兩位真人,二是長迭前輩。”
“而紫府大陣,總要有個打造陣盤的寶物,最好不要太低,如果不考慮靈水,靈火,家中的靈物,或要為洞天準備、或要為你之后的趁手兵器準備,能騰出來的無非那么幾樣:『上儀』的【玄筵鴻瓊】、『離火』的【離澄煞云】、『少陽』的【叁陽歲光】、『太陰』的【炁月白露】、加上還要點日子的【玄名道煞】,共計五樣。”
他如數家珍:
“陣法能運氣抒氣,【玄筵鴻瓊】要用來采氣,打造大陣后很有可能不會耽擱,本身很合適,【離澄煞云】分量上差了些,可如果配合起來,可以打造一個給我修行的場所…【叁陽歲光】與【玄名道煞】品質都很高,只是道統上不相配。”
“至于【炁月白露】…”
李絳遷搖頭道:
“實在太招搖了,不適合做陣法這種挪不得動不得的東西,哪天有人起了貪心,還會幫著來毀我家的陣,不如先留在身上。”
李闕宛贊許點頭,聽兄長皺眉道:
“長迭前輩不方便前來江南,這地點,選在東海為好,可三方會晤,我家為主位,不能不去…不必冒這樣的風險,也不必過于大動干戈。”
“這些日子你不在,我已經寫了四樣名目,提前派人去了南邊和東邊,一是問了寧婉、汀蘭兩位真人,二是讓鎮濤府的遠變真人看了,分別問問兩方的看法與思路。”
他笑了笑,道:
“我私以為,以遠變真人為主,兩位太陽道統真人為輔,這幾天她們的消息應該會回來,我們自己看了,再將太陽道統的思路給遠變真人送過去,讓他兩相結合,選出個好的。”
李絳遷考慮得實在太細致,李闕宛竟然根本沒什么好補充的了,沉吟了一陣,點頭笑起來,李絳遷還未來得及繼續說,竟然看著一中年人匆匆上來,仿佛只看得到坐在位置上的李絳遷一人,客氣的在山間拜了,稟道:
“真人,司徒真人回信了!”
此人腰間配刀,沉穩安然,正是公孫柏范!
這人被李周巍救起改換了門庭,卻很難進入李家的核心圈子,故而被外放在外頭執行一些傳信一類的事情,這幾年一直在江淮,李絳遷隨手接過他手中的信,遣他下去,才解釋道:
“之前太叔公從釋修那里得了一份司徒家祖上的【收夷行述秘法】,送過去問了問司徒霍,看來如今是有消息了。”
這青年一一讀罷了書信上的神通字跡,有了一分興趣盎然的神色:
“居然是好消息…這司徒霍原本聽說在閉關,如今不知為何出關,果然動心了!”
李闕宛道:
“我估摸著他身上好東西不少。”
李絳遷點頭,疑道:
“他愿意以一份淥水靈資【春朝細雨】來換,可我倒是從未聽說過?”
他的疑惑目光望過來,李闕宛想也不曾想,立刻如數家珍地解答道:
“這東西很罕見,是后天凝結,要用春分時的細雨成的一種氣,結合寶土來凝結蘊養,叫【春懸炁】,所需的量是極恐怖的…沒有一個大道統根本練不成。”
她面上露出一絲奇特之色,道:
“這東西我也不陌生,當年讀家中道藏,還見過【春懸炁】的采氣法門,故而特地留過心…也不知是哪里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