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道統不明?’
他也是修道幾千年的人了,元商明明是恭華道統,不被接納怎么可能是因為結璘法?自家的人順著梯子爬上了位置,難道還要計較這梯子是誰家的么?如若真君成道,用了別家的求金法,就是別家的人了么?怎么可能!
‘還能是什么原因?自然是他身后的太陽道統有問題了!’
‘太陽道統是天上的分支不錯…甚至元府、盈昃也很可能是天上的人,可就是因為天上隱匿,太陽道統底下出了亂子,有一部分真君已經背叛,甚至一些其余的也心意不明,與別處勾結…天上又暫時不能暴露,這才會導致“不被接納”!’
湯脅心中陰云沉沉,心中有了一瞬的玄機:
‘現世之中一定有什么事情…要么這些真君瓜分了遺產、殺害了元府的人,要么是隕落的那幾位就是天上的忠實簇擁,總之天上早察覺出不對了…’
‘可惜…可惜,我要是能查一查現世的歷史,指不準能找到這些大變動,可惜現在的我已經不適合調查任何痕跡了…’
湯脅如果能查明太陽道統的種種變化,拿到金丹一級的謀算或者記載,絕對能領悟十之七八,可金丹行蹤常常泯滅,他湯脅也絕對不會此地無銀三百兩去問通玄的道友這些秘聞!
‘對了…還有眼前這位!’
他心念不斷變動,微微抬眉,目光灼灼地看向元商,沉聲道:
“我先問道友一件事——后來…太陽道統,可與元府起過什么糾葛?”
此言一出,元商的神色驟然變了,他的腦海仿佛被一道恐怖的閃電劈開,混沌消散,有了領悟:
‘是了…是了…関豫真人的事情尚且可以說大人算計,可純一道…純一道在洞驊之事中,真的盡力了么!’
這青年的面孔一瞬間有了一點蒼白,好一陣才低頭,道:
“是有此事…殺了人,奪了寶…都參與了…不參與的也高高掛起…我…嗐…”
‘果然!’
湯脅雙眼中的色彩漸漸復雜,心中微寒。
‘他不僅僅代表著天上與外界激烈的道爭,恐怕還代表著天上的躊躇…到底誰背叛、誰虛與委蛇、誰高高掛起…自然不可能對我說,也更不好對他說——天上對太陽道統不信任了,他才會在這里。’
自古以來,師徒之叛都是極敏感的話題,這可不是立場偏愛,或者道統為了利益在道爭中站向哪一方,而是道軌內部的問題,三玄嫡傳的師尊辛辛苦苦以道統資糧助你成道,卻冷眼看師弟隕落,這讓那些師叔師侄怎么看?社稷之變讓靈寶道統一落千丈,人家兜玄是怎么稱呼的?稱之“社稷畔道”,這個“畔”代表背叛的同時又代表土德,直呼社稷忘恩負義,更是極為辛辣的含沙射影!
連湯脅這個置身事外無可奈何的人都蒙羞至今,只恐再修紫金道為人所嘲,怎么會不理解這種體會呢!
‘既是用我來提醒他,也是用他來讓我判斷立場…’
這一剎那,湯脅看著眼前的青年,仿佛看到了當年面色蒼白地、躲在洞天中的自己,他久久不語,看著若有所悟的元商,幽幽地道:
“那你純一道…在其中做了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