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死在梁帝手里的那條螭七子…’
如此一來,李絳遷面上的表情更不耐了,似乎強忍怒火,道:
“黑白二祧又是什么身份。”
平偃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低聲道:
“白龍祧乃是“道居合水日螭”之后,大人尊名日居,黑龍祧乃是“道諸合水月螭”之后,尊名月諸…”
‘竟然不是北嘉的后裔,而從他話語中看,龍屬對黑白二祧先祖尊重非常,至于東方填業,并不稱之為大人,而是呼填業,甚至可能淪落到關系極不好的地步…’
李絳遷并未多遲疑,一副怒極反笑的模樣,罵道:
“我雖久處海內,也知東海乃是黑白二龍所瓜分之地,赤龍祧失恃多年,豈敢四處來耍威風!你還敢遮掩!”
平偃只覺得頭疼,忙道:
“殿下…冤枉啊殿下!”
眼看不擺點立場是躲不過去的,他只能咬咬牙,道:
“…這位嗣海的大人修『少陽』,名字是上稟過曦陽龍君的!”
‘難怪!’
以備海龍王受寵的程度,敢招惹了他的怎么會是個尋常之輩?李絳遷頓時領悟,心中饒有趣味:
‘復勛體內的妖邪極有可能是“勝白道”的手段,如此一來,都對上了。’
只是面上很是不爽利,冷眼道:
“龍王倒是費心了。”
平偃眼見他終于松口,連忙從袖子里取出一匣來,恭聲道:
“盧旭已受懲處,卻是大人失了諾言,于是特地去了一趟龍宮,仔細挑選…為貴族選了一道寶物回來…以為補償。”
“哦?”
李絳遷心中暗動,便看著眼前的魔頭打開了玉匣,里頭水光燦燦,竟然沉著一方形的金片。
此片長約一掌,寬不過二指,薄如綢緞,紋路并不顯,在水中沉沉浮浮,尤為特殊,李絳遷看得大奇,這妖物連忙堆著諂媚的笑容,道:
“『庫金』一物的東西,大人們手里也不多了,如今但凡有的,應當大都在北方那位金德手里,尋來找去,只有這東西可以一用,乃是“玄庫請憑函”…”
‘補償劉前輩的!’
他故作姿態地皺眉,道:
“哦?僅此而已?”
眼前的平偃呆愣了一瞬,低聲道:
“殿下,此物之珍貴,絕非一只紫府中期的妖物能比!”
李絳遷笑道:
“我明白,以龍王的脾性自然不會虧待我等,可劉前輩只是我家長輩好友,如今是不再敢去東海了,我家那鎮濤府…又該由誰守著?那位嗣海龍王會不會某日就過來,又將誰吃了去?”
如今劉長迭的心意李氏還不摸透,可在他看來,十有八九,這位長輩已經有了動一動的心思,是不太愿意駐守東海的,如此大好時機,他自然想趁機拿下龍屬的保證。
這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哪怕龍屬失約,有這一道保證在,即便哪一天鎮濤府遭了劫難,只要自家還有話語權,龍屬就必然如今日一般給出補償。
“這…”
平偃沉吟片刻,低聲道:
“這并非小人能拿的主意,恐怕還要回去問一問。”
“但問無妨。”
李絳遷淡淡地答了一句,這魔頭只尷尬地站了,聽著他靜靜地道:
“盧旭既然被打入牢中,之前我父親托付他的事情,就交給道友了。”
平偃連連應下,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待了,匆匆告辭離去,只留下滿山的梔子花飛舞,這青年站起身來,掃了眼放在桌案上的玉匣,略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