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暴雨。
一個黑影背著一個人,進入一條小巷。
小巷深處,影影綽綽,外面掛著一盞白色的氣死風燈。發出慘白慘白的光。
雨水不斷,地面積水深達膝蓋。
如此暴雨的夜晚,街道上空無一人。小巷更是如此。
偏僻的小巷,似乎已經荒廢多年。在暴雨中,所有的房屋似乎都是搖搖欲墜。
黑影來到氣死風燈的面前,用力拍門。
沒有人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可能是屬于早就被遺忘的角落。
“嘭嘭嘭”
“嘭嘭嘭”
里面沒有反應。黑影繼續拍門。
被雨水淋濕的木板門,隨著他的拳頭,最終被狠狠的錘爛。然后倒下。
水花飛濺。
光線變得更加的慘白。
“誰”
“誰”
里面有人叫道。
出來一個男子。疑惑的看著兩人。
他大概四十來歲。戴著眼鏡。雖然打傘,身上也已經是濕透了。
剛才走路的時候,暴露他是一個瘸子。兩條腿一前一后,無法同步。行走的速度也很慢。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你們是”
“他是皖南跑出來的。受傷了。請你們救命。”
“皖南”
“對。他是紅二十七軍的。”
“我不認識”
“你救還是不救他中了三槍。我處理過傷口。但是,我一個人沒辦法找到那么多的藥。尤其是退燒藥。”
“伱”
“我叫卓云桂。外面傳言欺師滅祖的人就是我。”
“進來吧”
中年人猶豫片刻。沉聲說道。
幫忙救治,可能有暴露的危險。可是,如果不幫忙
那還是自己的同志嗎
對自己的同志,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卓云桂將黃尚背到里面。中年人艱難的拖著瘸腿跟上。
進屋。謹慎的將房門關上。
“放哪里”
“床上。”
“好”
卓云桂將黃尚放下來。
黃尚的情況非常糟糕。已經是奄奄一息。
瘸腿中年人迅速的檢查黃尚的身體。心情沉重。傷勢很嚴重。必須用西藥。
中藥已經沒辦法及時退燒。傷者身體很燙。
這種高燒非常要命。
“有救嗎”
“難。”
“你說,要怎么救,我去找人幫忙。”
“你去找誰”
“復興社的一個人。”
“復興社”
“對。”
卓云桂沒有說出張庸的名字。
這一點警覺性,他還是有的。他雖然有點鳳雛。但是絕對不傻。
根據黃尚最后的透露,這個戴眼鏡的瘸腿中年人,是他唯一知道的同志。但是他不敢過來打擾。因為黃尚是外來戶。不屬于金陵地下黨組織。
然而,現在,黃尚的情況如此危急,卓云桂沒有其他辦法,只能來找組織。
如果組織也沒有辦法,那就真沒救了。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藥。阿司匹林。大量的。至少兩瓶。”戴眼鏡的瘸腿中年人說道。
“好。我現在就去搞。”卓云桂迅速離開。
中年人欲言又止。
但是卓云桂已經走了。冒雨。快速消失。
他知道張庸還在陸軍總醫院。必須將這件事告訴張庸。只有張庸才能想辦法。
急匆匆的趕到陸軍總醫院。發現這里戒備森嚴。沒有證件的話,根本進不去。
幸好,他還有一些其他的特殊本領。
一番努力以后,終于在黑暗中,卓云桂來到了張庸的病床前。
翻窗進來的。
從地面爬到四樓。張庸的病房在四樓。
門外有人警戒。但是房間里面沒有。當然,說話還是要很小聲。以免驚動外人。
“你怎么來了”張庸還沒睡。
趴著,太難受。
他都不想回來。
他本來想留在火車站,隨便過一夜就算了。
可是,處座來電話,讓他老老實實的養傷。孔凡松也打來電話問候。他只好悻悻的回來。
幸好,那個女間諜夏嵐不在。暫時倒是沒有什么事。
“我救不了他。”卓云桂直白的說道,“他需要大量的阿司匹林。”
“他人呢”張庸不動聲色。
“在他們組織自己人那里。”
“你認識他們”
“我不認識。是老黃頭認識的。”
“你會告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