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她長年坐在湖畔發呆,死氣沉沉的。
除了神界和魔界的月鏡天,其余各界均為濁川。而她來自濁川,一心想要返回故里。為了讓她沒時間胡思亂想,他派人將關押在魔淵里的兇獸、惡靈放出來。
把她身邊的魔侍挨個給禍害了,她既驚且怒,又不肯找他幫忙。
整天帶著她身邊那比較得力的魔侍追查兇手,果然沒時間再到湖邊發呆,讓他再無后顧之憂。正如人間的一句話,在和平年代里,他會是她最大的危機。
后來被她知道了,堅決要跟他分居。
分就分,反正不管她住哪兒,他想去就去,她抗議無效。到最后,除了她獨占一座宮殿之外,沒別的變化。
不管是以前或現在,他始終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么。
她被濁川世界的各類仁義道德荼毒甚深,若放任她在湖邊自怨自艾,不出百年她就沒了。未經他的允可,她的小命誰也奪不走,包括她自己。
以前的他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會顧及她的心情,眼下不行了。
自從在濁川輪回一趟,之前讓他感到困惑的事皆有了答案。比如她明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卻還是一直不識好歹整天要跟他唱反調的原因。
而原因便是她目前的境遇,她救過故里的眾生,得到的不是感恩而是瞎編排她的人生經歷。
把她塑造成“斬男”的禍害,并流傳于世。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她沒有報復眾生,在得知本土被詛咒竟還妄想著幫忙解咒。看著她犯蠢,他不吱聲以表尊重和理解,盯著她別把小命玩沒就行。
“那你有陪我一起看嗎?”桑月聽不到他的心里吐槽,順著他的話表示好奇。
“偶爾吧,”他淡然道,“那時候的我剛睡醒,修為跌得厲害……”
急著吞噬一切高階魔修、魔王,乃至魔君、魔尊。到處樹敵,連累懷著身孕的她吃了好幾次苦頭。
“可我為什么會懷孕呢?還生那么多兒女。”桑月終于抓到一個重點,起身蹙眉不解,“仙神難有子嗣,你雖是魔神但也占了一個神字,憑什么得天獨厚?”
聽著這話,黑袍清夙不由眉梢輕挑,緩聲道:
“可見你我的結合乃自然之道,雖相生相殺,倒也不妨礙萬物(子嗣)的應緣而生。以后別再跟我鬧,順應自然規律則萬物昌盛,你也自得清靜。”
他沒了修為,軀殼跟低階魔修區別不大,且重欲。
濁川的身心與普通眾生無異,恰好遇到她那副軀殼是個易孕的,真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在后來的一次爭執中得知她并不喜歡生兒育女,他便做了絕育。
一勞永逸,哪怕重生也改變不了他不育的體質。
所以他才說,以后兩人自得清靜。
“……”桑月默默斜睨他一眼,重新靠回他的肩膀,“在人間走了一趟,好的不學,倒學了渣男忽悠女人的招數。”
夜色中,黑袍男子笑了笑,沒反駁她。
失去記憶的她忘了,前世的她一直諷刺他是“渣道至尊”來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