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那貝反手逮住那個少年的手腕,壓低了聲音“蠢蛋,掩人耳目需要的不僅是方法,還有腦子,你一開始就選錯目標了。”
然后巴那貝重重地甩開了少年的手腕,看也沒看那個小賊蒼白的臉色,大步走到站臺。
在他環視站臺周圍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那位女士的黑色卷發松散地攏在腦后,嘴角邊有兩顆小痣,她穿著黑色的蕾絲邊長裙,胸口卻別著一朵黃色的玫瑰,寬檐草帽擋去了光線,下面是一張化著濃妝、紅唇帶笑的面容。
巴那貝在心里嘆了口氣,滿臉不情愿地走前去“瑪格麗塔,下午好。”
女人從長椅坐起身,溫和地將手搭在巴那貝肩頭,微微用力推著他往車站外走去“而你沒有逃跑,真不錯,這對你和我來說都是個驚喜,男孩。”
“該死的,你就不能別用那種”
巴那貝的抱怨聲戛然而止,一股來自靈性直覺的強烈寒意,將他后面的話全部堵在喉嚨里,近乎窒息。
“雖然沒有過去多少年,但是我這些年的記憶太模糊了,”瑪格麗塔搭在巴那貝肩頭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語氣依然那么嬌媚,“你讓我想起了你的曾祖父,一模一樣的語氣和態度,他甚至不肯繼承家族的傳統,拒絕成為一位占卜家。”
瑪格麗塔走到巴那貝身前,維持著手掌搭在巴那貝肩頭的動作,安靜打量了他一會兒,細細地望著巴那貝的眉眼,從中勾勒出一些回憶里的人影孩童,少年,青年,中年,沒能老去的死者。
瑪格麗塔唇邊的微笑很嫵媚,相當符合她的長相與氣質,卻與她脫口的話語毫無干系“他離開家族沒有多久,我就因為某件事陷入了瘋狂,幸好,有成員根據我留下的任務,追蹤到了你與你母親的下落。”
車站出口的路人并不多,而且越來越稀少,但他們從旁邊走過的時候,完全沒有視線掃過這里,仿佛這兩個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不、不,你不是”
這不是瑪格麗塔。
巴那貝背后的寒意幾乎刺入了他的脊椎,他渾身僵硬,在無形的威懾下心神動蕩。
“你的靈性直覺增強了,能如此敏銳地察覺到異常,也不知道你是感受到的,還是推理出的”瑪格麗塔眼中浮現一絲贊賞,“你很有天賦,年紀輕輕的秘偶大師,雖然并不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年輕人,但也依然很了不起。”
巴那貝知道,對方甚至不需要把控自己的靈體之線,就已經能讓他毫無反抗的能力了,他在腦海中飛快思索著退路,卻始終沒有掙脫女人按在肩頭的那只手。
看不到任何可能。
巴那貝閉眼睛,深吸一口氣,放肆地咧開嘴角,露出一個浮夸的笑容“那瑪格麗塔呢您總不會將她也做成了秘偶吧,親愛的先祖。”
瑪格麗塔嬌笑起來,清脆的聲音非常悅耳“當然沒有我并不需要,我手中的每個秘偶都可以隨意轉換外貌。不過既然你提起來了,我發現你好像還沒有屬于自己的秘偶,這可不好,明明海的機會非常多。”
“我急著回來,沒有那么多時間做準備。”巴那貝干巴巴地說,這點程度的謊言對他來說很是順口。
“剛才那個小偷,似乎也不錯,既然是他自己送來的。”瑪格麗塔說道。
巴那貝只是輕輕搖頭“秘偶最起碼要能起作用,一個年輕的竊賊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價值。”
瑪格麗塔看出巴那貝的嘴硬,她溫柔地攬住巴那貝的肩膀,帶著他繼續往外走去“走吧,正好你已經晉升,我就不需要再費心幫你安排儀式了。有別的任務要交給你,很重要的任務,如果你聽過那個名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