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抱粟懵然。
不知道什么?
另外,長公主方才進來說的第一句話……又是什么意思?
范承卓卻忽然情緒激動起來,直起身,神色無措而慌亂。
“長、長公主——”
“怎么,事到如今,范大人仍然不肯說個明白?”長公主打斷他的話,“旁人也就罷了,你……真的甘心就這樣稀里糊涂的結束?”
所有人聽得云里霧里,不知長公主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范承卓聽懂了。
他張口想要哀求,卻在余光瞥見鄭抱粟臉上未曾褪去的恨意的時候,驟然失去所有的力氣。
遲疑許久,他終究還是無言,頹喪地跪了回去。
穆武帝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已經猜到幾分。
“皇姐此話何意?”
長公主頓了頓,才終于一字一句開口。
“鄭抱粟。你方才質問,范承卓為何偏偏選了你去北疆,將你推到這地步。你以為,是他有心拉你下水,謀害于你。但你似乎忘了,若非今日事發,你仍舊好好的在靖遠當著你的顯武將軍,橫行四方。”
長公主神色冷了下來,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隱隱的冷冽威壓。
“鎮守邊關本是辛勞之事,但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可曾真正吃過什么苦,受過什么罪?仗不是你打的,功勞卻是算在你頭上的,那些真正出生入死的將士,哪個有你過得舒坦?”
一番話平靜而鏗鏘,問得鄭抱粟心虛不已,眼神閃躲。
長公主也是沙場上拼殺過的,自是最看不起這樣的貨色,此時神情之上更是帶上了毫不遮掩的輕鄙與嘲諷。
“這樣躺贏的日子,換做旁人不知要多羨慕,到了你這,反倒成了是別人故意害你?也真是有意思。”
“我——”
鄭抱粟語塞。
他自小到大的確十分順遂,此時遭逢長公主詰問,當然什么都說不出來。
長公主輕哼一聲,冷淡道,
“你以為,靠著你那點不入流的本事,當真能有今日?偏偏到頭來,你還把這一切都怪罪在別人身上。真是可笑。”
她說著,再次看向范承卓,眸子微瞇。
“范承卓,被自己的親生骨肉逼迫至此,只怕是你當初也未曾料到的吧?”
話音落下,偌大的祈元殿登時凝固!
謝安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范承卓!
親生骨肉!?
這么說,鄭抱粟和范承卓豈不是……
“不可能!”
鄭抱粟猛然大喝出聲,
“我自有我的爹娘,怎么會是他——這絕不可能!”
“放肆。”
穆武帝冷然出聲。
一旁的侍衛立刻將鄭抱粟按在地上。
鄭抱粟拼命掙扎,漲得臉色發紅,青筋直跳,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穆武帝看向范承卓,聲音聽不出情緒,卻帶著讓人不敢違逆的威嚴。
“范承卓,你自己說,你和鄭抱粟,究竟是什么關系。”
范承卓早在長公主開口的瞬間,便已經緊緊閉上了眼。
此時此刻,他只恨自己還沒有死!或者哪怕再次昏迷過去也是好的,那樣的話,就不用面對這樣令他難堪的場景!
不該的,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