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賢擔任漢中軍正這個要緊的職務,眾人自然是知道他的。
他們也知道鄧賢是吳懿的心腹部下之一。
鄧賢身為漢中軍正卻知法犯法,無疑罪加一等,這樣的罪行的確值得糜旸派軍捉拿他。
至于鄧賢為何會在吳懿府中,大概是今日正好是鄧賢拜會吳懿的日子。
在場的人都各自有著自己的親信部下,知道這點是很正常的事。
在知道這件事后,周圍圍觀的眾人心中震驚的心思慢慢減散。
又不是要無端抓捕吳懿,況且法邈下令讓身后的虎賁齊齊退后,這已經算是給吳懿面子了。
至少當初魏延主政漢中時,權力遠遠不如糜旸的他,做法卻比糜旸肆無忌憚多了。
絲毫都不顧及壞的影響,否則怎么會那么多人討厭他。
心中震驚的心思消散之后,眾人心中馬上浮現看熱鬧的心情。
他們都在好奇吳懿接下來會怎么做。
鄧賢再怎么說,也是吳懿的舊部。
沒有讓眾人的好奇心等待太久,在法邈的三句高喊傳入吳懿的府中后不久,吳懿府邸的大門在府內下人的拉動下緩緩打開。
當吳懿府邸的大門被徹底打開后,大門里面的情景徹底展露在府外的數百人眼中。
只見鄧賢被五花大綁的押在門內,而負責控制他的正是征北將軍吳懿及偏將軍吳班。
在看到這一幕后,莫說是圍觀的一眾人,就連法邈的臉上也浮現詫異之色。
夠果斷。
吳懿在看到門口的法邈后,他便與吳班一同押著鄧賢朝著法邈走來。
在吳懿的押送下,鄧賢臉上雖滿布死灰之色,但他卻一點都沒有掙扎的動作。
就別說吳懿在他心中的威望,就說門外那退后卻依然站立的數百虎賁,就讓他心中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不遠的距離,吳懿很快就押著鄧賢來到法邈的身前。
而就在吳懿到達身前的前一刻,法邈已然及時地從馬上跳下。
當吳懿與法邈相對而立時,吳懿率先對著法邈一拜,在眾人面前誠懇地說道
“懿御下不嚴,以至于出現鄧賢這種宵小之徒,懿深感慚愧與痛心。
現我將鄧賢罪人親自押解于別駕之手,別駕可自為之。”
吳懿說這番話的聲音并不算小,當他的話語傳入在場的眾人耳中時,圍觀的群眾中開始有稱贊吳懿的言語出現。
類似于深明大義的贊語,像不要錢的一般飄入吳懿與法邈的耳中。
漢代講究的是親親相隱,親親相隱不僅是漢代法律的一項基本原則,更是世人基本遵守的一種道德準則。
鄧賢雖與吳懿沒有什么親戚關系,但在漢代一些關系親近的上司,下屬就等同于親戚。
這也是吳班方才會勸吳懿放鄧賢逃走的原因。
不是吳班傻,是這樣的行為在當世是很常見的。
只是很明顯,吳懿比吳班看的更遠。
或許親親相隱的行為會得到世人的認可,但正因為如此,有時候“大義滅親”的舉動更會得到世人的稱贊。
很多人自己做不到大義滅親,但對別人大義滅親的舉動,卻是絲毫不吝嗇夸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