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不如可廣布細作潛入敵境,一則可勾連敵境內不服糜賊之眾臣,以自身威望為他們依仗,讓他們舉義不斷,這樣可使梁州終無寧日。
二則可令眾多細作在敵境廣泛宣傳流言,備言糜賊擅權亂政之惡。
人言可畏也,縱使劉備多寵愛糜賊,難免會因為流言而擔心梁州安穩。
有此擔憂之下,劉備或許不會罷免或者責罰糜賊,但一定會召他回成都祥問。
我軍所憂者,唯有糜賊。
若糜賊一旦回返成都,則我軍之機會,便接踵而至。”
曹真認真的聽完楊阜的建言,而他在聽完后,似乎一開始在思量楊阜建言的可行性。
在腦中仔細衡量,發現楊阜的這個計策很有成功的希望之后,曹真不禁開懷大笑起來。
“義山,真吾之子房也”
“此計怎能稱為調虎離山,應該稱為借刀殺人才是。”
曹真的言語中,盡是流露著對楊阜的贊賞之意。
自小在曹操身邊長大的曹真,不僅深通兵法,還頗知人性。
楊阜的計策雖然本質上來講,并不算很驚艷的神來之筆,但正因為它普通,所以它的成功率很大。
因為楊阜的計策,乃是根據君臣大義,及人之常情這八個字為根本實行的。
糜旸再如何優秀,他也畢竟是一位臣子。
正如楊阜所提的那幾位古之大賢,他們難道是敗在敵人手中嗎
他們是敗在自己人手中,或者直接點來說,就是敗在君臣大義這四個字上。
世人皆知劉備寵愛糜旸,但再如何寵愛,劉備也是君,糜旸只是一個臣子。
甚至劉備對糜旸的寵愛,很大一部分就是建立在糜旸能為他排憂解難,建功立業的基礎上。
劉備將糜旸委任為梁州牧,也是看重他這一點。
可是現在糜旸擔任梁州牧還沒半年,卻將梁州內部弄得一團糟,劉備身為君主,是不可能對這一點坐視不理的。
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楊阜并沒有說的很明白。
他口中的探子,實際上大多指的是益州境內親善、仰慕曹魏的益州士族。
而只要劉備心中起了疑慮,再加上益州境內親善曹魏的眾多士族推波助瀾。
盡管劉備是再如何仁愛的君主,他至少也會將糜旸從梁州召回成都詢問詳情。
至于那些親善曹魏的士族會不會盡心辦這件事,這點是母庸置疑的。
畢竟糜旸的屠刀都已經架起來了,益州士族兔死狐悲,肯定會對糜旸有所動作的。
這兩點是人之常情。
曹真不是迂腐的人,雖然他很想親自消滅糜旸,但他也不會迂腐到放著好好借刀殺人的計策不用。
在對楊阜贊賞完之后,曹真看向楊阜的目光越發欣喜。
曹真對著楊阜言道“此策既是由卿獻上,那一切就交由卿去辦理。
只要卿的計策能成功,那時候吾一定上奏陛下,對卿不吝封賞。
而若是吾能依靠卿的計策順利奪下梁州,日后吾當自鎮梁州,而涼州就由卿主理一切軍政。”
曹真在話語中為楊阜畫了一個大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