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位從弟來到身前之前,華安對他耳語了一番。
等華安耳語結束,他的這位從弟臉色已經變為駭然。
看著從弟臉上駭然的神色,華安表示理解。
但他卻不擔憂這位從弟,會因為心中的害怕,而做出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
背叛家族,是當世做人的底線之一。
也不是說任何族人都肯定不會背叛,只是會背叛家族的族人,早在當年魏軍的強壓下離開了他們。
華安看著從弟臉上的駭然之色,他語重心長的對著從弟囑咐道
“一定要將這個消息帶到少族長口中。”
華安口中所言的少族長便是糜旸。
糜竺去世的消息,之前早已經通過特殊的渠道被華安知道。
被華安知道的,還有糜竺臨終之前的遺言。
糜竺臨終之前,指定糜芳為糜氏的下一任家主。
本來按常理來說,糜竺死之后應當是糜威繼承家主之位。
但是兄終弟及在當世也是被認可的一種繼承方式。
再加上糜威主動放棄繼承家主之位,所以現在糜氏一族的家主便是糜芳。
而所有人都知道糜竺之所以會指定糜芳繼承他的家主之位,為的是將來將糜氏家主之位,順理成章的傳給糜旸。
故而目前所有糜氏族人,都會在私下里尊稱糜旸為少族長。
聽著華安言語中的凝重語氣,華安的從弟慎重的點點頭。
他的點頭代表著,他會用生命為代價,順利地將這個消息帶到糜旸的耳中。
在對著華安點頭之后,華安的從弟便帶上了一些盤纏,然后在當日下午便出了城。
出了城之后,華安的從弟快速的朝著梁州而去。
沒有攜帶任何隨從,是怕隨從不可靠。
沒有將情報寫在信上,則是為死無對證上一道保險。
當糜旸的族人被他接回季漢開始,他們就是糜旸手中最可靠的一張底牌。
在離長安千里之遙的沔陽縣縣府中,糜旸站在一旁的高樓之上,看著下方的眾多民眾。
這座高樓乃是當年蕭氏掌控縣府時所建。
蕭氏之所以會建這座高樓,無非是為了民變之時,縣府中的兵卒能夠登高觀察敵情。
可以說蕭氏修建這座高樓的本意,就是為了能更好的鎮壓當地民眾。
或許在當初高樓建好之后,蕭氏先祖也曾踏上這座高樓,一邊欣賞著自己的杰作,一邊用鄙視的眼神俯瞰著,下方被他當做泥濘的民眾。
只是當今日糜旸帶領著法邈站在這座高樓上時,盡管他的眼神也是俯視,但他的眼神中卻充滿著自豪與喜悅。
因為今日是沔陽縣府,按照均田制發放一應田畝的日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沔陽縣清查田畝人口的工作終于完成。
在完成這項工作之后,新任的沔陽縣令為了討好就在城外的糜旸,他馬上開始籌辦起沔陽一縣的新政授田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