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面對面硬拼的話,哪怕南鄭城外的這近萬精兵再如何悍不畏死,在沒有騎兵的協助下,也是沒辦法在平原地帶戰勝數萬魏軍的。
在這種情況下,梁州從始至終的出路,都只在引起一支新的有生力量,讓這支局外的有生力量,來掀翻梁州這盤漸漸步入死局的棋盤。
當然時至今日,糜旸也無法保證益州援軍是否真會從定軍山出現。
但現在不是數十年后的季漢。
那時候的季漢上層掌權者只會醉生夢死求神拜佛,中層世家豪族只會利用特權不斷蔭庇人口,下層的百姓則一面懷念諸葛亮的執政年代,一方面接受著來自各方面的壓迫苦不堪言。
現在得季漢初創的時代,是季漢充滿理想朝氣蓬勃的時代。
上有賢君選賢任能安定人心,中有列位股肱之臣群策群力共御外侮,下有一批廣大的因季漢德政愿意為之效死的百姓。
這是對季漢來說最好的時代,亦是季漢最有可能重現當年奇襲定軍山一事的時代。
戰事無常,本就無一定一說,糜旸只能根據現有的所有條件,來盡力規劃出對漢軍最有利的那副局面。
在糜旸用堅定的話語否決了眾臣的提議之后,他便對著魏延與州泰說道“去吧,良機易逝,莫要耽誤。”
在得到這個命令之后,魏延與州泰臉色一正,沉重地對糜旸一拜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堂之內。
其實留在城內的糜旸等人危險,今日率軍突圍而出的他們,又何曾不是冒著風險在行事呢
哪怕當下是魏軍戒備最為放松的時刻,但魏軍不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
可最后留在糜旸眼中的,卻是魏延與州泰堅定的背影。
見此,糜旸將目光越過堂內的庭柱,望向了遙遠的南方。
“陛下、丞相,臣會誓死守衛梁州。
但務必請你們,也要給力呀”
隨著刺耳的扭動機關的聲音響起,沉重的南鄭城南門,正在魏延與州泰的注視下緩緩打開。
待沉重的南鄭城南門在二人的視線中完全打開后,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前方。
只是不知在那廣袤無垠的前方,究竟隱藏著多少危險。
但魏延并未遲疑。
臨出發前之前,魏延叮囑了身旁的州泰一句“跟緊了。”
性格孤傲的魏延會對州泰做此提醒,倒不是他對州泰另眼看待。
實際上是,糜旸的錦囊在州泰的身上。
州泰有事與否不重要,糜旸的錦囊不能出差錯。
聽到魏延的提醒后,州泰點了點頭。
或許他自加入糜旸的帳內后,負責的都是文務上的事,但若不是文武雙全,當年他怎么好意思主動投效
片刻后,魏延與州泰齊齊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再片刻后,他們二人身后的三千精銳,亦齊齊如此。
不管前路如何,帶著糜旸任務,梁州希望的他們,今日拼了
今日,曹真一如既往在大帳內召集幾位大將商議軍事。
曹真商議的正是水淹南鄭之事。
他召集的也是當年參加過鄴城之戰與下邳之戰的將率。
他們當年曾親眼見過曹操是如何水淹鄴城與下邳的。
經驗是一種很好的東西,在諸位將率的協助下,近段時日以來,魏軍水淹南鄭的一切前期工作十分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