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馬府距離四方館并不遠,在蔣濟的帶領下,沒用多長的時間,張溫與周魴二人,就來到了大司馬府的府門外。
當張溫與周魴二人站定,抬頭看著上方那塊金玉點綴的牌匾時,他們二人的心中都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嘆。
世人傳言糜旸喜奢華,今日單單看這塊牌匾,就足以此言不虛。
只是一想到糜旸在世間立下的功績與當今的身份,張溫與周魴二人又覺得這點不足為怪。
上位者,有點小愛好怎么了。
不過張溫與周魴二人之前也沒料到,他們原來距離糜旸并不遠。
按照常理,他們應該早就可以見到糜旸才是。
但哪怕時間僅僅過去數日,這數日間發生的事,也讓張溫與周魴二人此時心中的心氣發生了改變。
他們二人來時的心氣,應該是什么樣的呢
思之,竟頗有不堪回首之感。
蔣濟見張溫與周魴在走下馬車后就突然停止了腳步,他自是不理解張溫與周魴心中的悲傷惆悵情緒。
“大司馬還在里面等著。”
蔣濟淡淡的一聲催促,讓張溫與周魴又連忙邁開腳步。
于蔣濟的帶領下,不久后張溫與周魴就來到了府內的一處大堂內。
察覺到糜旸就在里面后,張溫與周魴二人,不禁下意識地整理起各自的妝容起來。
待整理完畢,覺得自身的妝容沒有任何問題后,張溫與周魴才跟著蔣濟的腳步,登上了通往大堂的臺階。
在大堂內一邊處理公務,一邊等著東吳使者的糜旸,很快就察覺到外人的到來。
糜旸抬起頭,見到蔣濟身后跟著兩位氣度不凡的陌生人后,他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外臣張溫周魴,拜見漢大司馬。”
張溫與周魴,恭恭敬敬地對著糜旸行了一禮。
見張溫與周魴如此禮敬自己,糜旸也是個有禮貌的人,他伸手示意二人平身,并親自手指出為二人安排的座位。
待張溫與周魴入座后,糜旸將手中的案牘暫且放在一旁,然后問道“昨夜有跳梁者作亂,讓二位使者受驚了。”
糜旸話音剛落,堂內的丁封與蔣濟,差點沒直接笑出來。
糜旸的這句話本來是正常的關心話語,可糜旸的這句話,亦恰恰讓張溫與周魴,想起了昨夜那痛苦的回憶。
于是乎,張溫與周魴的臉色,齊齊變得晦暗起來。
他們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他們昨晚藏身于廁的事跡,很可能已經被漢軍稟報到糜旸的耳中。
再加上張溫與周魴不經意間注意到,丁封與蔣濟憋得有些通紅的臉龐,這更讓他們感到無地自容。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呀
但好在東吳的二位使者,不都是臉皮薄的人。
周魴快速收攏起臉上的晦暗之色,他舉手對糜旸言道
“敢問大司馬,今日足下召見我等,是為公為私乎”
周魴的這句問話,讓糜旸輕咦了一聲,他不解其意地道
“為公如何,為私又如何”
見糜旸有詢問之意,周魴心中的羞愧與驚慌情緒,消散了不少。
在見到糜旸之前,周魴對糜旸自然是敬畏不已的。
進來之前,周魴也做好了被糜旸欺辱的心理準備。
可沒想到的是,進來后的周魴,見到的是一位頗為和善的糜旸。
和善的外表,有時候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時候亦會讓人產生一些錯覺。
至少周魴在察覺到糜旸似乎不如傳言中的那般兇神惡煞后,他的膽子便壯了些。
也許是隨著身份的不斷提高,至少在明面上,現在的糜旸不敢太過惡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