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雖賤價,但怎么說都是肉類,營養并不缺乏。
可惜,人不能光吃魚過活,柴米油鹽必不可缺,尤其是鹽,沒鹽吃人就沒有力氣,根本做不了體力活,還會害上各種病。
所以,縱然魚價極賤,漁民也沒有選擇,必須將魚賣出,換錢購買各種必須的生活物資。
這也是許陽甘受金魚幫壓榨的原因,要不然他現在的手段,往洞庭湖里一鉆,什么官府,什么金魚幫,都休想找到他,更別說收什么稅賦例錢了。
購置了一批生活物資,賣魚的錢直接花了大半,剩余小半許陽也沒有懷揣回家,而是來到了一家小酒館。
“喲,老許頭,還沒死啊”
“今兒又來喝兩碗”
“一個人過得就是滋潤。”
“哪兒像我們,拖家帶口的,難啊”
酒家之中,已有不少客人,見到許陽,幾個相識的紛紛調笑起來。
許陽也不在意,找了個貼門的角落坐下,再招來伙計說道“來兩碗干黃酒,一碟茴香豆,一碟炒雞蛋,再要半只雞。”
“好咧”
不多時,伙計就將酒菜送了上來。
許陽捧著酒碗,小心的嗦了一口,接著才拿起筷子,吃著小菜就起酒來,活像一個嗜酒如命的糟老頭子。
他好酒嗎
并不好。
但卻不能不來。
因為這酒家的老板三娘,是方才那漁霸陳七的姘頭。
雖然作為金魚幫的頭目,陳七在這魚市是作威作福,但一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不能公然搶奪或者威逼勒索,壓榨漁民手中的錢財。
因為漁民是金魚幫的財產,這么干,等于在搶金魚幫的錢,不僅會攪亂市場,還會壞幫中規矩,給陳七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冒這個險。
但明的不行,不代表暗的不行,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總有辦法繞過幫規,以各種明目收取孝敬,壓榨錢財。
比如這酒家,許陽賣完魚后,就必須要來消費一番,將手里的余錢花銷出去,才能保證自己的平安。
否則,一個身有積蓄的孤家寡人,早就成肥羊給人宰了。
話雖如此,但這種滋味并不好受,因為這家的酒很難喝,感覺就像水兌了水一樣,那小菜的分量更是少得可憐,還有那斬件后才送上來的雞,明顯缺了幾塊
黑店都不一定有這么黑
很叫人惡心,但許陽卻沒有多少表示,坐在角落里自顧自的吃喝。
畢竟這怎么說也是吃食,比起那些只進不出的賭場和暗娼算是不錯了。
水兌水的酒,雖然沒有什么滋味,但喝多了也上頭,這不,很快周邊就有人胡吹海侃了起來,甚至把話題扯到了許陽身上。
“老許頭,你今年,五十有八了吧,不得了,老壽星啊”
“哪啊,他比那老張頭大半旬,也就四五十吧。”
“說實話,真羨慕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兒像我們”
“我要是你啊,哪兒還會來這喝酒,早就找個暗門子快活去了。”
“去去去,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人早年傷了根子嗎”
“哈哈哈,難怪,這么多年了,也不說一門親事。”
“可惜了,我還想著把老于頭家的嫂子許給你呢”
“那顆老蔥你也拿得出手”
“哈哈哈”
眾人嬉笑,冷嘲暗諷,都在拿他開心。
許陽卻不在意,更加不作理會,就在角落中自顧自的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