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本來是紅的,她手一摸,手上也是紅的。
厲少彬嘴唇僵住,“恙恙,你來月經啦”?
他說完突然想起這也不是阮恙來月經的日子啊,因為月經期間兩人是不能在一起的,所以他一般都是記得清清楚楚,她是月初左右,但這已經月中了。
阮恙咬緊了唇瓣,連牙齒都染上了嫣紅。
厲少彬背心漸漸泛起一層涼意,他彎腰猛地抱起她,“我帶你去醫院”。
阮恙沒說話,她已經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今天早上六點起來,人已經不舒服了一整天,肚子也十分的不舒服,她起初以為是著涼了,或者沒休息好,新陳代謝有問題,又可能是遲來的月經要來了,她一直不愿意承認最可怕的那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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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里,四周一片嘈雜聲。
厲少彬聽到醫生說的話時,只覺得頭暈目眩,今天是個大喜日子,他身上還穿著新郎的衣服,像個異類一樣被人回眸注視。
好半響,他才聽到自己的嗓音傳出了聲音,“你說什么”?
“厲少爺,您太太**大量出血,流產了,剛做完流產處理,可一定要注意衛生”,醫生也為他感到難過,“您也別太難過了,孩子以后還是可以懷上的,你們還年輕”。
厲少彬扯住他白大褂,怒道:“我太太什么時候懷孕了”。
“懷…懷孕四周了”,醫生被他兇神惡煞的眼神瞪得害怕,“她被送過來的時候,胎胚在子宮里面已經死亡了…”。
“好端端的為什么會死亡”,厲少彬胸口劇烈的起伏,眼神恨不得把他給吃了,好像傷害他孩子的人就是眼前這個醫生似得。
醫生欲哭無淚,“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有什么外界的因素吧,流產的原因有很多種,不過您太太身體很好,調養好,還是很快能懷上的”。
厲少彬用力推開他,齜牙裂目,“滾”。
醫生忙不迭的趕緊逃。
厲少彬靠在墻壁上,仔細回想起阮恙流產的可能,他之前沒察覺,現在想來昨天晚上阮恙回來的時候她臉色就不是很好,昨天下午她化妝之前去赴約的時候還是挺好的,今天一整天舉辦婚禮的時候,她臉上也幾乎沒有什么神彩,他一直以為是她太累,或者是中午的事讓她受到刺激了,現在想來,可能當時就有流產的跡象了。
辛子翱,辛子翱…。
他顫抖的握緊拳頭,他一直就很喜歡小孩,如果現在那個孩子沒有流掉,今天大婚,再加上有個孩子,他一定會高興的瘋掉的。
可是現在確實傷心的想殺人。
……。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他才勉強平復好自己的情緒走進病房里,阮恙已經醒了,斜躺在枕頭上,她身上還穿著大紅的嫁衣,一頭長發披散了下來,臉上妝容未卸,可此刻也掩飾不住的蒼白、憔悴。
見他進來,她只是用烏黑的眼睛看了他眼,然后什么都沒說。
“你不舒服…為什么不早說”,厲少彬眼睛里泛紅,是心痛的,他努力壓抑著粗啞的嗓子。
“說了能停止不辦婚禮來醫院嗎”?阮恙慘然一笑,淚珠無聲的滾落,“那么多賓客在等我們,而且,我也并不知道…”。
“那你總該有感覺知道是怎么流掉的”,厲少彬眼底升騰起火焰,“是昨天晚上在辛子翱車上被趙姝用車撞得”?
阮恙抿著唇將臉轉向另一側,昨天晚上她去抓方向盤的時候,后面車子猛地撞了下,她的腹部正好撞在檔上面,額頭撞在操控臺上,當時只感覺到頭疼,卻忽略了腹部。
許久,阮恙臉色黯淡的道:“也許我們根本就不該結婚的”。
也許她根本就不配獲得幸福。
不結婚,厲家人也不會丟臉難堪,不結婚,辛子翱不會來找她,趙姝更不會變得那么瘋狂,孩子不會來,更不會失去。
“你別說這種話”,厲少彬使勁的把自己的悲傷和憤怒壓下去,他知道她也是受害者,他不怪她,一點兒都不怪,只是害怕他們的婚姻還沒開始,她就悲觀了,“醫生說我們還是會有孩子的,調養好了,我們下個月就造,阮恙,沒事,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