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被吞噬的最后一刻,鬼樓梯放肆的發動能力,厲鬼接盡可能地消耗尸體,想要影響鬼母,在這場靈異入侵的拉鋸戰中取得風,恰巧,陷入孕育期的鬼母開始虛弱。
屬于厲鬼的互相制衡就此開始,也就是在這時,沈林在徹底復蘇前留給鬼母的最后一個指令在這場厲鬼紛爭的夾縫中開始生效。
一個個屬于沈林的記憶畫面由那個記憶世界的小山村開始衍生,并逐漸擴展到整個世界。
屬于鬼樓梯的意識在被鬼母吞噬的那一刻,就在不斷沖刷,也正是在那一刻。
一個被吞噬后,完全失去一切的厲鬼意識,在重新孕育的過程中,闖進了那滿是沈林記憶的世界中。
人的一生大多都是從啼哭開始,當眼前復雜場景在眼中出現時,嬰兒冷漠的眼神似乎是對眼前這個世界并不是很滿意,他沒有哭,同樣沒有笑,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他對于眼前的一切充滿著未知。
“生了生了,六斤四兩,是個男孩。”就像是從無盡的虛無中被拖拽到一個全新的世界,可這個陌生的環境讓男孩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他似乎不屬于這里,這里的陽光太過刺眼,空氣中彌漫著讓他不適的氣息。
他開始長大,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自己。就像是被動的接受著涌入腦海中碎片般的記憶,這些記憶似乎不屬于他,卻又仿佛與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他開始學著四周的人,想要去理解周圍的一切,卻發現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個無盡的迷宮中,找不到出口。
六歲那年,他握住一只蟬,感覺自己應該握住了整個夏天,可晃神之后,又疑惑的問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覺得。
耳邊陣陣犬吠之聲與四周裊裊升起的鄉村炊煙,遠處疾馳而來的汽車引擎轟鳴聲陣陣而來,夾雜著塵土與塵霧。
那走道兩旁的土狗嗚咽與人間煙火,是那樣的不真實。
“猜猜我是誰”有人捂住了眼睛,手很溫熱,刻意隱藏了聲音,可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知道了,媽媽。”回頭,果然是那清秀溫婉的女子,二三十歲的年紀,卻還像個孩子,時常捉弄人。
“又猜到了,下次換個聲音。”女人噘嘴哼了一聲,拽著孩子的手,蹦蹦跳跳的回家。
他靜靜地看著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知道自己應該感到幸福,應該享受這份母愛的溫暖,但他卻像是被一層無形的隔膜隔開,無法真正融入其中。
“媽媽,你這樣衣服很快會臟的。”
“有什么關系,又不是你洗衣服。”他看到了自己應該快樂的童年時光,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一次又一次沖擊他腦海的某個地帶,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當真是他一天又一天度過一般,每一個畫面、每一個聲音、每一個觸感都如同真實存在,讓他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他又仿佛看到了自己少年時的叛逆與掙扎,那種對未知的渴望和對自由的追求讓他的內心有了怪異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