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的手指輕輕劃過屏幕，那些滾燙的評論像星火般灼燒著他的指尖。
他忽然想起錄制那天，張靚穎在副歌部分突然轉向他的眼神，琥珀色的舞臺燈光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那里面藏著只有專業歌手才懂的默契邀約。
“要再來一次嗎？”視頻里的張靚穎在尾聲處用氣聲問道，畫外音里傳來觀眾此起彼伏的尖叫。
當時他笑著搖頭的畫面被剪掉了，此刻循環播放的版本永遠停在她伸手撥動他吉他弦的特寫上。
化妝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場記助理舉著通告單愣在門口：“寧老師，張姐問您方不方便現在去3號錄音棚？“通告單最上方用熒光筆標出的《九萬字》曲譜復印件上，他看見自己昨天偷偷修改的和聲部分被紅筆圈了出來，旁邊是張靚穎標志性的波浪線批注：“這里轉調試試升c小調？”
走廊的應急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錄音棚的磨砂玻璃透出暖黃色的光。
寧致遠摸到口袋里那張被體溫焐熱的sd卡，里面存著他熬了三個通宵制作的編曲deo，耳機線不知何時已經在指間纏成了死結。
當他推開錄音棚的門時，張靚穎正戴著耳機站在麥克風前，閉著眼睛輕聲哼唱。聽到門響，她睜開眼，沖他微微一笑：“來得正好，我剛試了你改的那段和聲。“
寧致遠感覺心跳漏了半拍。錄音室里很安靜，他能聽見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張靚穎摘下耳機，隨手撥了撥垂在肩上的長發：“不過我覺得副歌部分還可以再調整一下。“
她走近調音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寧致遠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熟練地操作著。
“你聽聽看。“張靚穎按下播放鍵，熟悉的旋律立刻充滿了整個空間。這是他們舞臺合作的錄音室版本，但明顯經過重新編曲，比現場版更加細膩動人。
寧致遠閉上眼睛，任由音樂將自己包圍。他能清晰地分辨出兩人聲音的每一次交織，每一個細微的情緒變化。當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時，他聽見張靚穎輕聲問：“怎么樣？“
他睜開眼，發現她正專注地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期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寧致遠突然笑了：“完美。不過...“
他掏出那張sd卡，在指尖轉了轉：“我這里還有個版本，要聽聽看嗎？“
張靚穎挑了挑眉，伸手接過sd卡時，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的掌心。那一瞬間的觸碰像電流般讓寧致遠心頭一顫。
“當然，“她轉身將sd卡插入設備，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我很期待。“
錄音棚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只剩下控制臺閃爍的指示燈。寧致遠愣了一下，隨即聽到張靚穎輕笑：“這樣更有感覺，不是嗎？“
sd卡里的deo開始播放，前奏是寧致遠用鋼琴重新編排的版本，比原曲更加舒緩深沉。當他的聲音率先進入時，張靚穎微微怔住——這段旋律她從未聽過，顯然是他全新創作的段落。
“這是……你寫的?“她轉頭看他，眼底映著控制臺的微光。
寧致遠點點頭，聲音有些低：“嗯，那天錄完節目后突然有的靈感。“
張靚穎沒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當音樂進行到第二段主歌時，她忽然拿起另一只麥克風，自然而然地接上了寧致遠的旋律。
他們的聲音在黑暗中交織，沒有排練，沒有預先設計，卻默契得仿佛早已合作過千百次。寧致遠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當唱到那句“若遺憾是遺憾，若故事沒說完“時，張靚穎輕輕側過頭，目光與他相接。
那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對這首歌如此執著。
音樂結束，錄音棚里陷入短暫的寂靜。直到張靚穎按下保存鍵，輕聲笑道：“看來，我們真的得錄個完整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