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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斷了與宇宙遺物的聯系之后,‘信息母體’已經徹底復活,同時開始分裂出無邊無際的記憶蠕蟲。
它們的身體由無數細小的片段拼湊而成,每一段都是被遺忘的瞬間,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時而凝聚成模糊的蟲影,時而散開如煙霧,軀殼表面閃爍著微弱的熒光,像是無數記憶碎片在深處掙扎。
而無面者議會也開始了反抗。
從上到下,從地板到墻壁,大量的‘無面者’嘴巴張開,開始吞噬這些記憶蠕蟲。
每吞噬一條記憶蠕蟲,‘無面者’就會長出一張臉,這卻未必是人臉,有可能是某個垂死之人的最后一聲嘆息,某個被遺忘的夢境碎片,也有可能是某顆星球的核爆閃光,某一場星際戰爭的某個片段,某個死亡文明遺跡殘留在宇宙的最后痕跡。
作為信息母體,雖然是本體是無窮記憶蠕蟲所化。
但哪怕是它,也無法真正‘記憶’起自己有多少條類似的記憶。
如果它有這方面‘存儲’的話,那它就談不上是一個信息怪物,而是一個星系級的信息云端。
而‘無面者議會’也是類似的原理。
如果它是某種‘人格儲存和轉化中心’的話,那它充其量只是一種信息武器,達不到文明武器,更達不到規則武器的地步。
雙方都具備著某種‘規則性’。
于是,兩種‘規則’開始了碰撞。
每一張‘無面者’吞噬了一條記憶蠕蟲之后,都會變成‘有面者’。
然而,墻壁上的‘無面者’只多不少。
雙方似乎進入了一種‘拼內力’的階段。
一方是五階信息怪物,150級,不知多少個boss模板的信息災害。
另一方則是三級文明底牌,而且是擁有某種規則性的底牌。
理論上,文明力量在宇宙中是無敵手的。
事實也大略如此。
但總會有一些‘設定黨’,會去放飛思想,比如,一個四階飛升物種,如果全力以赴,能不能滅殺一個三級文明?
可問題是,飛升物種的根基也是飛升科技,也是文明力量。
這還不是關公戰青少年版的關公么。
但之所以是大略如此,便是因為總會有例外。
比如眼前這種情況,便是例外。
……
見‘鎮壓’不了對方,信息母體果斷開始進化。
它的軀體不再是半透明的蟲形,而是液態的代碼洪流,在虛擬與現實之間翻涌,每一次蠕動,都掀起數據風暴,吞噬著沿途的一切——墻面被溶解成無意義的亂碼,加密協議在它的觸須下崩解,‘記憶缺失’‘人格重置’‘神經盜竊’‘概念體寄生’‘信息素病毒’……
種種在電子世界中的扭曲進化,儼然又是一場賽博之潮。
可惜這一次,賽博之潮在這里撞上了一個硬釘子。
記憶缺失被記憶重組。
人格重置,被再次重置。
神經盜竊,被相互盜竊。
概念體這種大數據科技,千面者這邊不僅有,而且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