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海珠羊作坦然地接過汗巾,抹著嘴巴,笑道“慚愧,不如你講究。”
她說出“講究”二字,才驀地意識到,吳邦德今日的衣服上,好像還隱隱留著清新的香胰子味。
坐了十來天的船,怎么做到的
其實這種氣味并不陌生。鄭海珠記得,最早與馬祥麟在土匪窩打交道時,她就聞到過這種夾雜著男性氣息的肥皂水味道。
后來的日子里,要說在距離上經常會與自己近在遲尺的男人,還真就是吳邦德。
鄭海珠并不避諱審視自己現代靈魂中的情欲部分。
穿越到此,她自問沒有情起,但欲念不可能也煙消云散。
畢竟,就算是此世的明末,漸漸開化的風氣,也會誕生不少敢于表達欲念的文學作品,她一個現代來的女性,又為何強令自己扼殺天性呢
在吳邦德表現出以獨身不娶來獻祭給自己天國的戀人時,鄭海珠不是沒有動過念頭,把對方作為自己單純的欲望上的伙伴。反正大家都是準備獨身一輩子的心思。
但對方畢竟是個古代男人,別把他嚇著了,損失事業上這樣得力的一條臂膀,太可惜。
鄭海珠正有些惘然之際,吳邦德倒繼續用無波無瀾的口吻道“鎮江總站,遼東那邊,還有運河兗州的商社,我們的情報員都扎著樁,不會荒廢的。李大牛自不必說,棗花也沒再犯過傻。臘月里,魯王和小殿下他們去祭孔,聞香教要搞行刺報復,還是棗花最早發現的。”
“哦怎么發現的”鄭海珠將帕子卷了卷,澹澹問道。
“她看到蠟燭變得比平時粗許多,又看到孔府的一個主事,往后院走。你想,衍圣公府邸的管事,與王府的長史一樣,這種時候,都是搶著到前邊露臉,怎地還躲呢結果,蠟燭里果然是火藥,那主事換了蠟燭后,要逃跑。”
鄭海珠誠然道“人無完人,棗花的確可堪一用,她的機靈和果決,沒說的,能比從前沉穩,就好。”
吳邦德的語調,也忽然柔和下來“鄭姑娘,有些話,我一個糙爺們也不好與棗花去說,還得你抽空問問她,要不要嫁人。她去年就過了二十,若想嫁人,咱們就發她一筆嫁妝,讓媒人去尋戶好人家。”
鄭海珠心道,那軸軸的姑娘,想嫁誰,你還沒數么
哪怕王公貴胃,在她眼里,只怕也是給你吳公子提鞋都不配。
但她終究咽下了想說的話,應道“好,待崇明這攤事安妥了,我去一趟兗州,拜會小殿下他們,看看你們往煤礦運的人,順便與棗花問問此事。”
鄭海珠喝完粥,正要起身去看看各戶遼民安置得如何,卻見一輛騾車停在不遠處。
車把式幾乎還沒停穩車,一個穿著土布衣衫的婦人,就從車上跳了下來,噔噔噔地沖過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